余东跟余英儿听说余旺突发旧疾,来不及医治就死了,很是震惊。这平日里余旺哥的身体不敢说是在善堂里最好的,但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旧疾啊,怎么就这么突然就没了。
余东跟余英儿鼓起勇气找到了王管家想问问,王管家假装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呵斥道:“这是你们该关心的事吗?他突然就自己倒地的,把郎君反倒吓了一跳。本来郎君还有心栽培他。谁承想,竟是个没福气的,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么没了。”
余东和余英儿听得有些发愣,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难道余旺哥真的就这么福薄吗?
王管家又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些许不悦,说道:“好了好了,虽说这余旺跟你们是一起来的,但他现在已经没了,你们问几句也是应该的。既然问过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打听这么多对你们也无益。”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然后以不大不小却又刚好能让余东和余英儿听到的声音,假装自己在那里嘀咕着:“这余旺真是可惜了,郎君正要好好栽培他,给他机会跟着郎君办事,以后肯定会有他不少的好处。不敢说能够飞黄腾达,但最起码能比以前好多了吧,真真是可惜啊!也不知道,郎君会找谁去顶替他呢。”
余英儿还沉浸在余旺突然就没了的这个消息里面,有些难过,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起来到这王家。余东固然也伤心,只是听到王管家的话,他不免有些心动,毕竟上次余旺穿戴一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说不羡慕是假的。衣服装扮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得到郎君的赏识跟重用。
那就意味着他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有了钱,他就可以过好日子,说不定以后还能讨到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自己就可以成家立业,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余冬虽然不太会说话,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和观点。在这个善堂里,无论是因为被抛弃还是失去了父母而来到这里的孩子们,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尽管他们在这里一同成长,但对余冬而言,这种集体生活并不能给予他真正意义上的家庭温暖。
事实上,余冬并不清楚家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但是他看到过街头巷尾那些有父母呵护、被人疼爱的孩子们以及富裕家庭中的孩子,他对家有着模糊却又深刻的认知。与这些幸运儿相比,他们善堂里的生活显得如此艰难困苦。
在善堂里,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衣物,从大到小轮流使用,衣服上的补丁层层叠叠,不合身不合体是常有的事。饭菜都有,想吃到饱,那就得靠运气或者靠些本事,偶尔出现的一些新奇的零嘴儿,那更是要经过激烈的争夺才能得到,而长大后,他们的出路往往局限于到某家去做工或成为学徒。
听说以前余老太爷在的时候,还有人能读书识字,一跃龙门,但是他在善堂这么久,能够读书并有机会出人头地的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识字更是没听过。
余冬来到了王家,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而新奇的。与善堂相比,这府里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样子,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这里,下人们住的地方宽敞明亮,他们穿的衣服和鞋子也比在善堂时要好得多。就连食物,也比在善堂时丰盛美味。
原本,余冬看到余旺哥能够那么快得到郎君的赏识,不仅吃好穿好,还能住更好的房间。还在想,若是自己就好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被郎君看到,没想到余旺哥突然去世,他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惋惜和难过。余旺哥是个好人,他总是关心着大家,尤其是对余冬更是照顾有加。如今,余旺哥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让他倍感失落。
不过,余冬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之中太久。他知道,余旺哥已经不在了,管家又说他的位置需要有人顶上,他想抓住这个机会。只是他平时就不如余旺哥机灵,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了郎君的眼。
虽然有所顾虑,但余冬还是想试一试。
王管家这边故意将消息说给了余冬跟余英儿听的同时,王郎君跟刘老板也没有闲着,这余老板得了入股草原商队的好处,自然是时不时要宴请那给他好处的人。
听说那余旺突发旧疾死了,余老板很是惊讶,在他印象里,善堂的人不都是个个身体健康,性格又坚韧的吗?怎么就还有旧疾的呢,还就死了呢?
“这人怎么就死了呢?王郎君,我真是不知道他居然有旧疾啊,我就是看着他挺机灵的样子,想着能给你跑跑腿,打打杂的。”余老板连忙给王郎君解释,他不是故意要送一个身体不好的孩子过去的。
刘老板在一旁帮腔:“这也不能怪余老板不是,我们去善堂的捐钱的时候,那些孩子看着,个个都是健健康康的样子,想来余老板平日里也是为这个善堂操了不少心的,想来余老板也不会故意找个身体不好的孩子来伺候王郎君。”
“是,是,是,我怎么能找个身体不好的人过去呢。王郎君,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余旺有旧疾在身啊,那看着健健康康的样子,又一副机灵模样,我想着他能伺候好你,才将他送过去的啊。”余老板感激的看了刘老板一眼,连忙附和道,他确实不知道啊。
“嗯,我相信余老板肯定不会找了个身体不好的人来糊弄我,这余旺我也觉得确实挺机灵的,还觉得不错,有心想栽培他当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他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了,唉,不说了,不说了,今天余老板请吃饭,说些开心的事吧。”王郎君一副我相信你的样子,让余老板放了心,高高兴兴的继续吃着喝着。
酒足饭饱后,王郎君就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刘老板跟余老板。余老板正打算送送刘老板,那刘老板勾搭着余老板的肩膀,说:“余老弟,余老弟,你说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这般不开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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