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简悟松挥退前来汇报情况的士兵,神色严峻中带着一丝庆幸:“此次地动中,婺城地面出现两处严重裂痕,波及到裂痕附近的居民十六户,商铺三家;因震动塌陷的土房危房七十二间,其中尤以花枝巷为首,损失惨重,不过幸好,花枝巷在地动之前不久燃起一场大火,虽是夜晚,但周围许多百姓都出门看热闹没有回家,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闻言,我也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依然没放下来:“统计伤者,让知县出面,叫所有百姓今夜先不要回家,寻一宽阔处先将就一晚,以防余震发生再增加伤员。”
麻沸散的药劲儿上来,纪晓棽已在我怀里沉沉睡去,现在是清创的最佳时刻,要不要回到客满收拾出间干净的屋子继续?可是余震不知何时才会到来,也不知是何规模,回到室内的话,万一正赶上余震,把我和纪晓棽一道埋起来,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了。
“对了,花枝巷的火是怎么回事?”抓捕源鹿道人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个方向冒出的浓烟,这把火应当不会是巧娘放的,所以巧娘不会没逃出去吧?
我抬头向上望,黑夜已经过去,但天空依然显得阴暗,仿佛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让人窒息的硬漆,看得久了,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是人为纵火,起火点有两处,第一处是花枝巷里的一名暗娼,她点燃了自己的屋子,一处起火点稍晚,但相隔不到半刻,是从花枝巷外部烧起来的,纵火者暂时还没查到。”简悟松察言观色,提前猜到了我的问题:“没有发现解铤的尸体,倒是有几名在花枝巷着火时逃出来的人说看到了疑似解铤的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祥云班迎宾的巧娘。”
我内心“咯噔”一声,无论是巧娘还是解铤都不是会纵火的人:“有没有人看到他们从花枝巷离开后去了哪里?”
简悟松摇头,我没有再为难他:“你们离开营地这么久,会不会有麻烦?”
简悟松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像苦中作乐:“现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们这一支驻扎在珠江航线上离这儿不远的小镇。来婺城只有一条水路。如今连婺城都这个样子,那里想必早已被波及也好,不必劳烦殿下移驾了。”
虽然但是,我本来也没打算离开婺城。不过这话没必要现在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安慰:“天威难测,人没事就好。”
“是啊,天威难测,殿下没事就好。”简悟松的理解却偏向了另一个地方——他一想到源鹿道人和连景就一阵后怕,那样的人就算是碧云騢亲自抓捕也不可能没有人员伤亡,六殿下调动不了半丝内力,居然就这么莽上去,甚至还成功了,实在是太冒险了。
“殿下,该提点的属下已经提点过县令。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不宜同我们这些粗人一起,吾等会继续查探解铤的踪迹,还请您去安全之所稍待。”看到六殿下对待纪晓棽的模样,简悟松对这位殿下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等的性命皆系于殿下一身,虽不敢以此要挟,但还请您无论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以保全自身为先。”
我在心里无声叹气,放下安置好纪晓棽就去找楚赦之的打算——若确如纪晓棽所说,那么巧娘,解铤和梁昇现在应都在灵渠,依照麻烦定律,楚赦之八成也在。不过看简悟松这个样子,要是我现在提出跟小队前往地震中心,他恐怕要当场自刎,以死相逼了。
我微微出神,脑子里忽然无端蹦出一个问题——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所谓“天威”,到底是天子之威,还是苍天之威更令人恐惧忌惮呢?
“救灾要紧,我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添乱。”打横抱起纪晓棽,我向简悟松嘱咐最后一件事:“你方才说花枝巷的起火点有两处,虽然不知那位流莺为何点火,但另外的纵火人现在应该还没来得及离开婺城,否则以花枝巷与客满宅之间的距离,你们不会一无所觉,对不对?”
简悟松的思维盲点被点出,有茅塞顿开之感:“我们赶来之际花枝巷的火烧的正旺,属下怕火势蔓延波及殿下,曾派人协助救火,那几人前来回禀时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逃窜——他们注意到我派出去的人,乔装躲起来了?可是纵火人为何不像解铤一样,混在人群中先离开呢?”
“因为第一把火不是他们放的,”我差不多已经还原出了当时的场景:“如果是你想要烧死什么人,或者毁掉什么证据,结果却有人抢在你之前放了一把火,还不偏不倚地就快了那么一步,你会怎么做?”
简悟松代入自己,推测道:“如果比我早很多,还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既然已经吸引了太多无关者的目光,干脆直接放弃原本的计划,最多就是混在救火队中看看能不能趁乱下黑手;但如果就偏偏抢先我一步,那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不把这个人先揪出来杀了绝对不能放心,而且时间间隔如此之短,纵火者大概率来不及逃走,我会就近藏起来观察所有逃出来的人,守株待兔。所以放第二把火的人本来是想‘守株待兔’,结果却碰上了我们?”
我赞赏地点点头:“就算不是全对也大差不差了,所以,你知道该注意什么了吧?”
简悟松道:“属下会吩咐下去,让大家提高警惕。”
“光是心里提高警惕有什么用。”我真心替便宜父皇犯愁,他精心培养的秘密武器碧云騢武力确实高于普通军人,机动性却差了点儿:“婺城县令贪财无能,连周家家仆都知道他经常收受婺城豪富的贿赂,他都如此,上行下效,婺城中的差役不知有多少已经被人收买。我不惮以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人性。只能说,这世上多得是喜欢趁火打劫,损人不利己的臭虫和硕鼠,所以救灾时一定要看紧他们,谨防某些人内外勾结,隐匿贼人踪迹,明白吗?”
简悟松神色严峻,对婺城县令起了杀心:“明白,属下会让兄弟们和这里的差役打散开来,另行组队搜救,绝不会放任硕鼠偷奸耍滑。”
“已经很完善了,还差最后一点,”我补充:“虽然打散,但每个小队里的碧云騢不能少于三人。敌人很有可能混在灾民和差役中,如果哪个小队突然遇上敌人发难且难以应付,不至于孤立无援,活命的可能也更大些。”
我又梳理了一遍思路,确认已经没什么好嘱咐的了:“就这些,你去忙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刚才沾上血了吗?”
“不,没有,”简悟松避开我的目光,眼神看起来有点慌张:“属下只是没有想到您会这样细致地为我们的性命考虑,但想起您对纪晓棽说的那些话,就不觉得意外了。”
他活到现在,不知赞美过多少大人物“仁慈”,而那些大人物的“仁慈”往往是在事后“大慈大悲”地“原谅”他们的“无能”,从前简悟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宽仁。他和他的兄弟们的性命是被自己所保护的人珍视的,而非被当作消耗品来对待。
我稍稍无措,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轻笑一声:“这么容易就被感动可不好,小心以后被骗子骗的裤子都留不下一条。”
开过玩笑,我正色道:“除恶赈灾是军人的职责,但在我心里,你们的性命和灾民同样重要。注意安全。”
说罢,我抱着纪晓棽快步往县令身边走去,五短身材的他身边站着仍然处于云里雾里状态的周世乡和一些面上并无太多狼狈的富商——婺城人穷少富多,富户的底蕴都不小。再加上这里常有小型地动,他们的屋子也做过一些防震措施,就算这次看起来比从前的地动严重许多,但不伤及根本,自然没必要着急。
此时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真正的灾难,将在第二次余震后正式奏响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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