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连城也摇了摇头,拍了拍景佑寒的肩膀,“想必还是有办法的,警方不会坐视不理的。”
景佑寒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只将眉头拧在一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陌连城朝方沁语摊了摊肩,最后努了努唇角,示意她去安慰安慰景佑寒。
“把你的人也用上,一定要找到他们。”景佑寒却突然出了声,此时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和果断。“好,马上。”陌连城连忙表态往外走。
手机,响了起来,是景佑寒的。他接下,在听到里面的内容时面容突然变得寒沉,阴得几乎能下出冰来。
“怎么了?”方沁语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母亲的坟……被人刨了。”
电话,是墓园管理处打来的。当方沁语和景佑寒赶到景母的墓园时,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原本竖立着的碑面,此时倒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张泛白的照片更是被人撕得粉碎,落得到处都是。骨灰合被扒了出来,盒子碎裂不堪,里头的骨灰撒在了地上,根本无法收拾。
管理处的人战战兢兢地立在那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几个人冲进来看到这座墓就砸,根本阻拦不住。那些人砸完就跑,还打伤了我们的保安……”
景佑寒僵立在那里,身体绷得极紧极紧,两只手早已拽成了拳头。方沁语看到这种场景,难过得眼泪都要滚下来。对死者下这样的手,这人该有多残忍。
方沁语心疼地看着景佑寒,知道他隐忍了多大的悲痛与愤怒。她掏出自己的小丝巾,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骨灰拾起。骨灰已经渗进了泥土里,她不得不连泥土一道挖起。
陌连城的脸黑成了炭,“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做的,否则,一定让他们断子绝孙!”
景佑寒好久才低身下去,一点一点捡起那张遗像的碎片。管理处的人自知责任重大,也派了不少人来寻找碎片。夜里墓地风大,吹得到处都是,碎片又碎,根本无法拾全。最后找到的碎片拼了许久,也只拼出一张破碎的脸孔来。
景佑寒盯着那张无法完整的脸,眉宇间全是悲痛。方沁语把拾回来的骨灰轻轻放进他的怀里,“阿姨知道不是你的错,不会怪你的。”他捧着骨灰,脸色却怎么都无法恢复清明。
在管理处人的帮助下,骨灰很快重新摆好,墓地也做了一翻清理,不过墓碑碎了,要些时间才能重新弄好。景佑寒坐在重新弄好的墓碑前不言不语,方沁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陪在身边。
陌连城走来拍了拍方沁语,“你在这儿陪着他,我去找人查查是谁干的。”
方沁语点点头,“好。”
“启动它,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查出来,抓到我面前来。”
陌连城怔了好大一下子,最后才应,“好。”
方沁语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此时也不好问,只能目送着陌连城离开。景佑寒在那儿坐了大半天,什么也没做,方沁语看得心疼,不得不倾身过来握住他的臂,“不要这样好不好?阿姨要是知道你这样子,也会难过的。我们现在就报警吧,尽早让警察来查清这一切。”
“不用了,连城会有办法的。”景佑寒顺势将她拉在怀里,紧紧抱住,头压在了她的颈处。方沁语没敢动,由着他抱着自己,只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无声地安慰他。
“我们走吧。”好久,他才道。两人一起走出去,阳光已经很强烈,预示着时间到了中午。景佑寒从出事到现在,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方沁语有些担心。
但看他情绪不佳,也没敢说什么,心里盘算着回去的时候给他做点吃的。
“这件事,不要对奶奶提起。”到了车里,他出声,提醒她。
方沁语点点头,知道他怕景奶奶担心。
车子尚未开到家,陌连城的电话就来了,“人已经抓到。”
“好快的速度。”方沁语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景佑寒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一个扭转,把车子驶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们去的是一处极为偏僻的所在,陌连城守在门口。
看到他们,他迎了过来,“人,你应该能猜到,就是程恩思。她是被江榆灏给带走的,我们的人……”他看了方沁语一眼,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换成,“江榆灏那混蛋溜了,把他老妈给留了下来。这种龟孙子,也亏他做得出来。相比较起来,程恩思更像个人,为了保儿子,不惜站出来挡枪,不过我把个完人给你带了过来,你要怎么处理都可以。”
景佑寒听完没有吭声,大步走了进去,方沁语大步跟上。
屋外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一声声尖厉的叫声,推开门,一眼便见程恩思站在屋里,能翻的东西全被她翻了,能砸的,也全都砸了。看到景佑寒,她绿了一双眼,“景佑寒,你放我出去!你若敢扣着我,我儿子会把你这里夷为平地的!”
陌连城走过去,一脚把那张翻倒的椅子踢在她面前,“吼什么吼!你儿子若是有这个本事,还能让我把你带走?给我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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