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云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尖刀一般刺穿凤箫寒的心,他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心会这样痛,他为自己伤到秦飞云的行为感到难过,更为现在秦飞云的伤痛心疼。
他伸出手拉住秦飞云放在自己胸口的拳头,终于颤抖着出声:“飞云,你若是不解气,就杀了我吧。”
他随即拔出秦飞云藏在腰间的短剑,放进秦飞云手中,用剑尖准准地指向自己的心脏,“只是你记得之后去趟药蝶谷,让老师治好你你别告诉他我死了的事,他或许会生气不帮你医治的。”
秦飞云的手在凤箫寒的手中颤抖着,凤箫寒看着秦飞云有些呆滞且通红眼睛继续说:“和你相伴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光明,也最幸福的时间,一切都怪我做了错事之后你就忘了我吧,继续开开心心做你的大侠,行侠仗义,逍遥江湖。”
凤箫寒带着微笑闭上双眼,他松开双手平躺着,坦然地迎接死亡。
秦飞云简直不敢相信,面对自己的愤怒、失望和恨意,凤箫寒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命交给他。
秦飞云忽然之间明白了,他和凤箫寒终究是两个时空的人,在他的心里,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生气就丢掉性命,即使是背叛自己。可在凤箫寒心里,人命,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都不那么值钱,会被当做撒气包一般随意的处理。
一种无比的孤独占据了他的心,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又是多么的孤独。
秦飞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短剑在这颤抖中刺破了凤箫寒的衣衫,划伤了他胸口的皮肤,秦飞云连忙挪开短剑,却顺势点了凤箫寒的穴道。
凤箫寒睁开双眼,不知道秦飞云这是为何,刚要出声就见秦飞云拖着他把他用腰带绑在了一旁的树上。
秦飞云蹲在凤箫寒面前说:“丢掉的记忆我不要了,既然是关于《九阳真经》关于救你的,我通通都不要了。我心里有一个从没告诉任何人的秘密,今日不妨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灵魂来自千年后,在那个时代,人们平等,互相尊重,更重要的是,那是个有法律、且人人都遵守法律的时代,人命没有这么低贱。
“凤箫寒,我不知道对你来说‘生命’意味着什么,对于我来说这是我捡来的人生,上次的人生我已经死了。所以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的灵魂还会回到一年年后,回到属于我的时空。”
秦飞云笑了笑,只是配着一张花脸有些难看,“凤箫寒,和你相遇,或许最初就是个错误,是我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局外人’做了错事,扰乱了你的生活。”
秦飞云有些累了,他坐在凤箫寒对面,看着男人眼中难以置信的光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很孤独,虽然我有爱我的师父师兄,可我总觉得他们爱的是我这副皮囊而不是我。”
秦飞云挠了挠头,说:“可能这样说你不好理解,但我的确是这样的感觉。当我遇到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有了自己不那么孤独的感觉,甚至想有一天能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呵,当然不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秦飞云向前靠了靠,摸了摸凤箫寒的脸庞,有些痴迷地看着、描绘着,半晌后他坐回原地,说:“你要是没有这么好看,或许我当初也不会动心该死的,我两世为人,竟然就喜欢了你这么个东西”
他无奈地摇摇头,看到了还挂在自己腰上的玉佩。
他动手三两下解开放在凤箫寒腿面上,随即又解下手腕上的红玉手链和耳朵上的耳钉,放在了一处。
秦飞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我只能还给你这些,至于这些日子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穿你的,我可能还不起也没机会还了,当然,你要是一定让我还我会慢慢还给你的,你只管往逍遥派寄账单便是,我收到后定分毫不差地还你。”
秦飞云说完这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箫寒,今日一别希望你我永不相见,你去好好做你的同乐堂堂主,我呢,会像天上的云彩,随风飘荡,风无定向,虚无缥缈,你也不必再寻。”
秦飞云最后看了凤箫寒一眼,转过头背着凤箫寒说:“箫寒,后会无期。”
说罢他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而凤箫寒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就这样看着秦飞云在自己眼前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凤箫寒这才像突然活了过来,猛地挣开绑着他的腰带,大喊了一声:“华清!”
华清应声落地,跪在地上说:“主人。”
“你去跟着他,小心不要被他发现了,如果他总之出什么事了随时向我报告。”凤箫寒说。
“是。”华清领命离去。
凤箫寒抚摸着胸口已经不再流血的细小伤口,回想着秦飞云刚才所说的话,他难以置信,世上竟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但凤箫寒知道秦飞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他真的是千年后飘来的一缕游魂,在这个世界的秦飞云身上还阳。
凤箫寒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他有信心找到秦飞云,无论他藏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他都能找到他,但是,如果秦飞云的灵魂回到那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呢?
那么他将真正失去秦飞云,时空,是他无法跨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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