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外面下起了雨。
季昀礼给宋辞擦洗干净,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换上一身睡衣,掀开病床的被子,靠在床头。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就好像他把宋辞圈在了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连续两个晚上,他都是这样守着她。
“老婆,外面下雨了。”
“老婆,我好想你。”
“老婆,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老婆,就给你讲讲我被困在孤岛的大半年吧。之前我跟你说,在外公外婆家的三年是我最快乐幸福的日子,那么,在孤岛的大半年,就是我人生中最绝望的至暗时刻。那会儿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得不接受林宛初的救治。你也知道,她一直觊觎你老公,怪让人害怕的。可是没办法啊,我寄人篱下,总要先把伤养好了,才能想办法回到你身边。”
“我当时想的最多的就是我答应了你那么多事情还没做到,我说要陪着你,一辈子不离开你。我还要给你办一场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季昀礼的太太。你早点儿醒来好不好,我已经在筹备我们的婚礼,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一起生个小宝宝,一个不够热闹的话,就生两个。两个肯定够了,多了我也怕你太辛苦”
“季昀礼,你好吵。”
季昀礼讲故事的时候,时而望着天花板,时而看看宋辞沉睡的小脸。他讲的正起劲儿,耳边就传来了微微弱弱的声音,比往日任何时候都不同,声音听着虽然无力,还有几分嗔怪,可是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幸福感。
季昀礼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他盯着宋辞,喉咙被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辞是闭着眼睛的,她太虚弱了,睁眼都要废好大的力气。可是她真的想看看季昀礼,努力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熟悉英俊的面孔,是真的憔悴了许多。她好心疼,心疼的眼角都跟着湿润了。
她想抬起手,摸摸季昀礼的脸,可是她抬不动。
季昀礼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把宋辞的手抓住,放在自己脸上。
宋辞费力地扯着唇角,她想笑,苍白干涩的嘴唇却让她看起来很疲惫,半天,她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刚才不是说那么多,现在怎么不说了。”
季昀礼吞了吞口水,到底没忍住,眼泪滴到了宋辞脸颊,他连忙抬手去擦,结果又掉下来第二滴,第三滴。
他不想这样,可这个时候,人不听他指挥,眼泪也不听他使唤。
“别哭,我心疼。”
宋辞没见过他哭,就连季昀礼自己也回忆不起,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很小很小年龄的记忆了吧。
季昀礼低头吻在宋辞的额头,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老婆,你醒了,我没在做梦。”
“早就醒了,实在没力气睁开眼睛。”
“那你别说话,我说,说的对,你眨眨眼睛,说的不对,你就闭上眼睛。”
宋辞跟着就眨眨眼。
季昀礼露出了这些天来唯一的一个笑容,他理了理宋辞额前的碎,温柔问她:“你是醒了两三天了,只是太虚弱,对吗?”
宋辞眨眨眼。
“那我说的话,讲的故事,也包括我的小秘密,你都听到了?”
宋辞又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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