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去了,村里的热闹渐渐平息,而李大嘴的心里却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
他知道,张桂兰说要回来离婚,这一天终究会到来。那几日,李大嘴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他时常坐在院子里发呆,望着天空,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两个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即将发生的变故,变得格外乖巧懂事。
女儿小静每天放学后主动地帮大嘴干活,小小的身影忙碌在院子里,洗碗、扫地,没有一句怨言。她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努力地想要为这个家分担一些负担。
儿子亮亮不再缠着李大嘴要新玩具,也不哭闹着要爸爸抱了。他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姐姐忙碌,眼神中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忧愁。
终于,在一个阳光并不那么明媚的日子,张桂兰回来了。她穿着一身城里人的衣服,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村口,眼神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李大嘴得到消息后,急忙带着亮亮来到村口。当他看到张桂兰的那一刻,心中百感交集。曾经熟悉的身影如今却显得如此陌生,那个与他一起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女人,此刻仿佛站在了另一个世界的边缘。
张桂兰看着李大嘴和儿子,眼眶微红。李大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率先开口道:“桂兰,为啥要离婚啊?咱们好好的日子不过,为啥要走这一步呢?咱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一起为了这个家努力奋斗,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张桂兰别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大嘴,我在外面这段时间,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有高楼大厦,有繁华的街道,有各种各样的机会。而这里呢?只有破旧的房屋和一望无际的农田。我不想再在这个小村子里过一辈子了。我想要更好的生活,可你给不了我。”
李大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桂兰,咱们一起努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咱们可以慢慢攒钱,盖更好的房子,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咱们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现在你就变了呢?”
张桂兰的眼泪流了下来:“大嘴,你不明白。在外面,我看到了那些女人穿着漂亮的衣服,拿着昂贵的包包,过着优雅的生活。而我呢?每天只能在工厂里辛苦地干活,赚着微薄的工资。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也想过上富足的生活。”
李大嘴愤怒地说:“你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们?你走了,孩子怎么办?他们不能没有妈妈啊!你只想着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个家?有没有想过孩子们的感受?”
张桂兰看着儿子,心如刀绞。但她还是咬了咬牙说:“大嘴,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可我没办法。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小村子里。孩子我带不走,以后你好好照顾他们。我会定期给他们寄生活费的。”
李大嘴绝望地吼道:“寄生活费有什么用?孩子们需要的是妈妈的陪伴,是一个完整的家。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欲望,就可以抛弃我们这个家吗?”
张桂兰也激动起来:“自私?我自私也是被生活逼的。我不想一辈子都过着穷苦的日子,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你就当我自私吧,离婚是对我们都好的选择。”
亮亮看到爸爸妈妈争吵,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拉着张桂兰的衣角说:“妈妈,你不要走,抱。”
张桂兰看着孩子,泪水不停地流淌。但她还是狠下心来,转身就要走。李大嘴一把拉住她:“桂兰,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不行吗?”
张桂兰挣脱开李大嘴的手:“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我已经决定了,离婚是唯一的出路。”
就在这时,刚好李小静放学回来,看见妈妈回来啦,飞奔着跑去抱着张桂兰。“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小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张桂兰看着女儿,心中更是痛苦不堪。
“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小静紧紧地抱着张桂兰,不肯松手。张桂兰轻轻地抚摸着小静的头发,泪水模糊了双眼。
“小静,妈妈对不起你们。但是妈妈没办法,妈妈想要过不一样的生活。”张桂兰哽咽着说道。
“妈妈,我不要你走,我会很听话的,我会帮爸爸干活,照顾弟弟。你不要离开我们。”小静哭着哀求道。
张桂兰心如刀绞,但她还是挣脱了小静的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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