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亦平的介绍,庞正雄哈哈笑着,向宁默伸出两只手,说道:“欢迎欢迎,欢迎宁经理前来视察工作。”
“庞厂长不用客气。”
宁默也伸出手,与庞正雄握在一起。正等着庞正雄再说几句客气话,对方却迅速地把手抽出来,转向了许昕群,说道:“许科长,感谢你给我们介绍来的财神爷啊……对了,下个月县里山歌节的决赛,你要给我留几票哦。”
“……”许昕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前这位庞厂长的思维,是不是跳得太快了一点呢?
宁默不了解这些人相互之间的关系,但从庞正雄的举止中,他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冷漠。他声称要来考察玻璃厂,马亦平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这一点不像作伪。而这个庞正雄虽然嘴里说得热乎,握手的时候也用了挺大的劲,但宁默还是能够察觉出来,对方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于说庞正雄的内心是不愿意别人来投资,还是不相信宁默能够投资,这就看不出来了。
寒暄过后,庞正雄引着众人向厂里走去。他有意无意地贴着马亦平,话里话外也都是在接马亦平的话茬,对于宁默却只是随口应付。马亦平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不得不时时扭转头来,照顾着宁默。
“宁经理,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到会议室去听一下庞厂长的汇报?”马亦平向宁默征询道。
宁默有些被庞正雄的态度激怒了,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地模仿秦海待人接物的方式,他想到,如果是秦海遇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不会暴跳如雷。而是会表现得从容淡定,然后再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狠狠地给对方几个耳光。
嗯,好吧,那我就先蛋定吧,至于抽耳光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机会,就先不考虑了。
这样想着,宁默向马亦平呵呵一笑,说道:“马科长,咱们不必浪费时间了,还是请庞厂长带我们到车间去看看吧,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咱们厂子的生产情况。”
“这样也好。”马亦平道,他转向庞正雄,说道:“庞厂长。要不我们就照宁经理说的,到车间去看看?”
“听领导的,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庞正雄嘻嘻哈哈地说道。
汉屏玻璃厂是一家设计年产20万重量箱的小型玻璃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庞正雄带着宁默一行,依次参观了原料工段、熔制工段、引上工段、切制工段等等,给他们介绍着粉磨机、料斗、池窑、引上机、切桌等一系列设备。宁默对于玻璃生产没什么了解,多少有些看热闹的意思。一圈走下来。他所形成的唯一印象就是这家企业的生产流程是比较完整的,在设备上操作的工人看起来也都像是熟练工。
“我看你们厂的生产还挺红火嘛。怎么马科长还说你们不太景气呢?”走出生产车间,宁默向庞正雄问道。
庞正雄笑道:“宁经理说笑了,我们厂的生产能力是20万标箱,现在一年连5万标箱都销售不出去,还谈得上什么红火?”
标准箱是玻璃原先的计量单位,指厚度为2毫米、面积为10平方米的玻璃。从86年开始。国家经委和建材工业局已经废除了这个计量单位,改为“重量箱”。不过,像庞正雄这样的老人,还是习惯于用标准箱来作为生产能力的衡量标准,行业里的人对于这种说法也都是能够接受的。
宁默不清楚20万标箱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以20万箱的能力,一年只能销售5万箱,这样的企业肯定是有经营压力的。他问道:“为什么咱们的玻璃卖不出去呢,是质量问题吗?”
庞正雄道:“质量上嘛,当然不能和大厂子比,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关键是成本,大厂子一个标箱的成本是22块钱,我们一个标箱的成本差不多要42块钱,国家规定的价格是36块钱,你说我们的玻璃怎么卖得出去?”
“国家规定的售价是36块钱一箱,你们的成本是42块钱一箱,那不是生产越多,亏得越多吗?”宁默有些奇怪地问道。
庞正雄看了马亦平一眼,那意思是觉得宁默完全是一个外行,自己懒得去做这样的科普。马亦平明白庞正雄的意思,说道:“庞厂长,我看宁经理对于咱们厂还是很感兴趣的,你还是把有关情况详细介绍一下吧。”
庞正雄无奈了,轻轻吁了口气,说道:“宁经理,你不知道,国家定价是一码事,市场上实际的价钱又是另一码事。统配价格的玻璃是便宜,可是不是谁都买得到的啊。买不到统配的玻璃,他们就只能找我们了,那这个价格就不能按统配价格来算了。”
“我明白了。”宁默点了点头,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和钢材没什么区别,国家的定价是一回事,黑市价是另一回事。像汉屏玻璃厂这样的小厂子,就是靠着黑市价与定价之间的价差来维持生存的。在市场上玻璃供应不足的时候,这种小厂子还是活得很滋润的;但如果市场供应充足,这种小厂子就艰难了。
“这就是说,汉屏玻璃厂现在需要的是改进技术,降低成本,提高质量,这样产品就有竞争力了,就能够扭亏为盈。庞厂长认识是这样吗?”宁默问道。
“这是不可能的。”
没等庞正雄回答,旁边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插进话来,直接把宁默的美好设想给否决了。
“他是我们技术科的副科长苏长亮。”庞正雄给众人介绍着,然后又对苏长亮说道:“老苏,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位宁经理是来咱们厂考察的,打算对咱们厂进行投资,你怎么能把人家客人给吓跑呢?”
他嘴里说得严厉,口气却是轻描淡写的,让人觉得他并不很在意会不会吓跑投资商。宁默已经不在意庞正雄的态度了,他转头对着苏长亮问道:“苏科长,你为什么说不可能呢?”
苏长亮用不屑的口吻说道:“小型玻璃厂的生产效率就是如此,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技术能够降低小型玻璃厂的能耗和物耗。要想降低我们的生产成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厂子炸平,建一个150万重量箱的浮法窑,或者同等规模的九机引上窑。我看过资料上说,九机引上窑的标准煤单耗是每重量箱28.92公斤,我们厂现在用的二机引上窑,标准煤单耗是每重量箱116公斤,你算一下看,我们的成本怎么能降得下来?”
浮法窑和引上窑,对应的是玻璃生产的不同工艺,这些是宁默所不了解的。不过,大型设备比小型设备的单位能耗更低,宁默深有感悟。金塘化工集团下属的那些化工企业,也都是使用中小型设备的,单位产品的能耗明显高于大型企业,这也是这些中小企业难以支撑的原因。
不过,宁默觉得,很多事是事在人为的。金塘的那些企业在被大秦集团兼并之后,通过更新设备、改进工艺,能耗、物耗等等都有大幅度的下降,虽然仍然达不到大型企业的标准,但多少也具备了一些竞争力。既然这些化工企业能够降低消耗,玻璃厂为什么做不到呢?
想到此,宁默对苏长亮说道:“苏科长,你说的这些能耗指标,是你们厂现在的情况。你说的什么二机引上窑,如果改进一下生产工艺,是不是能够把能耗降下来?”
“这不可能。”苏长亮用桀骜的口吻说道。
“你不可能,别人也不可能?”宁默真有些恼了,直接呛声道。在他心里,隐隐地想到,苏长亮做不到的事情,秦海难道也做不到吗?秦海曾经创造过那么多的奇迹,一个小小的玻璃窑,还难得住他吗?
苏长亮哈哈一笑:“你如果有这个本事,我可以给你磕头。”
“苏科长,你怎么说话的!”马亦平在一旁不乐意了。不管怎么说,宁默是他带来的投资商,苏长亮这话对投资商太不客气了。如果宁默因为这个原因拂袖而去,这就是招商局的过错,未来有人会拿这件事来发难的。
马亦平和苏长亮都被称为科长,但二者的含金量是完全不同的。连庞正雄在马亦平面前都要自认为下属,更何况是苏长亮。听到马亦平的呵斥,苏长亮不敢造次了,只是站在一旁冷笑着不再吭声。
“宁经理,苏科长就是这样的人,心直口快,他对你是没什么意见的,你别往心里去。”马亦平转头对着宁默说道。
宁默也学着苏长亮的表情,冷笑一声,说道:“无所谓,苏科长觉得做不到的事情,我想总会有人能够做到的。我们公司过去兼并过很多企业,那些企业在被我们兼并之前,也是说无可救药了,结果到了我们手上,就变成了摇钱树。我们董事长总是说,没有不挣钱的企业,只有不会挣钱的人。”
此言一出,庞正雄和苏长亮的脸都变成黑炭颜色了,庞正雄咽了口唾沫,干笑着说道:“呵呵,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全厂200多干部职工,就盼着宁经理快来把我们厂变成摇钱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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