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妍媸翻的很快,一面翻一面道,“今日在督军府,我闻着那荼蘼花很香,我看看有什么方子做成香丸吗,到时候在房间里熏上,荼蘼香梦,满室生香……”
听完她的话,阮无城擦头发的手却停了,他在床边站定,视线看住妍媸道,“你不问问我跟沈蔷薇吗?”
妍媸头也没抬,迅速回道,“没什么好问的呀。”
阮无城丢开毛巾,抬手抽开妍媸手里的书丢到一旁,随后整个人压上妍媸的身体,他居高临下定定看着妍媸的眼睛,沉寂的眸子里盛着恼意。
“你……干嘛?”妍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狂,瞪着眼睛看他。
“我跟沈蔷薇见面,你不生气?”阮无城问。
这话问的,好像她生气,他就不会跟她见面似的。
妍媸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垂下长睫道,“她是你父亲给你选的未婚妻嘛,你们见面也算正常……”
“你倒是大度!”阮无城眼睛微微眯起,语气略带讥讽。
“我这是贤惠。”妍媸纠正道。
阮无城的面色不大好,他冷哼一声,然后放开了她,却不许妍媸在看书,掀灭台灯躺在床上,周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
妍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很自觉的往床边上靠了靠。
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说错什么啊,该解释的她也解释了,该说的她也说了,干嘛还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想着想着,妍媸很快不争气的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时,阮无城早已经出门,妍媸也很忙,马上要跟程为安去苏州老家,她要准备许多东西,还要去金陵看舅母,第一次见面,也要备一份礼物。
随后她又去了一趟一梦园和焦雅的家,焦雅把想要的东西列了一张单子,整整的一张,妍媸觉得她应该多准备两个箱子。
阮无城是晚饭后回来的,一身的酒气。
妍媸正在收拾要带走的衣服,他一进门,妍媸立刻停住手里的事情给他倒水,阮无城把帽子和配枪脱下,视线扫过放在床上的箱子,脸色不由得一沉,一把镬住妍媸的手臂,他问,“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我回苏州老家啊……”昨日刚跟他说过,现在又忘了?
他脸色恍惚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一般,问道,“何时动身?”
妍媸把水递给他,“后天一早。”
他的眸光闪了闪,很快回复正常,抬手摸一下妍媸的头发,他开口道,“这段时间不在北平也好。”
妍媸微怔,他又说,“最近北平城是多事之秋,我要回一趟栾城,拜祭过了你外公外婆之后,还可以去金陵看看你舅舅舅妈,索性在金陵多住几天,不必急着回来。”
她跟程为安回苏州老家也好,一来遂了她的心愿,二来也免得他不在北平城,冷霖沛再来纠缠他。他早就想回栾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杂事太多,始终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这次孟梓里的到来,给了他绝佳的机会。
“你去栾城?什么时候?”妍媸闻言诧异了一下,上次阮无城就说要回栾城,却一直没动身,这次忽然说要去,她觉得突然。
“后天一早。”
“这么快?那我给你收拾东西。”妍媸连忙道,方才他说话的时候,她脑子里隐约闪过什么,很快,根本来不及抓住。
“明天收拾也不晚。”阮无城突然用力,将妍媸拉到腿上坐下,鼻尖贴着她的鼻尖,酒气传进妍媸的鼻腔里,很浓烈:“这次要分开一段时间了,会不会想我?”
妍媸轻轻的点头,“要是你不在北平,你大哥他们会不会……”
“不用担心,我有安排。”阮无城吻一下妍媸的唇,如渊般的眸子渐渐深了,四目相对片刻,他再度开口,“若是有一天冷霖沛想杀我,你会阻止他吗?”
“他要杀你?”妍媸不由得一惊。
“我是说如果。”阮无城灼灼盯着她道。
“我……”妍媸迟疑了一下,如果冷霖沛要杀阮无城,她当然会阻止,但她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若是舅舅调兵北上攻打北平,她该怎么办?
妍媸揽上阮无城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上,“我当然会,但我还是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不要经历那些刀光剑影。”
阮无城仍旧不肯罢休,“你担心他,还是担心我?”
妍媸顿时有些泄气,“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对冷霖沛余情未了吧?”
“那我换个问法。”阮无城不轻不重的握住她瘦削的将帮,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随后缓缓道,“你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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