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待在一起呢?一个人住在……”荧说着,目光从屋子的一个个破洞上扫过。
“……住在这样的地方。”
“是他们让我跑出来的,他们说大家都中邪了,要我去找仙人来救大家,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而且离村子越远,外面的妖怪就越多,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仙人。”
说到这里,归燕第一次露出了伤感的神情。
她向荧凑近了一点,望着荧的眼睛,问道:“你是仙人吗?”
这个问题归燕在她们刚刚见面的时候就问过了,不过当时她是在猜测,而现在,她表现得更多的是一种哀求。
“我不是仙人……”
荧本来还想说自己认识一些仙人,比如魈,比如留云借风真君他们,但是转念一想,她并不清楚怎么将他们带过来,也不确定应不应该将他们带过来,所以并未提到他们,以免给了归燕不必要的希望,然后又变为更大的绝望。
“这样啊。”归燕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情,而是恢复到了她原本的笑容,接着躺到了硬板床上,对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好了,天也黑了,咱们睡觉吧。”
荧先是一愣,但想到这个屋子里确实只有一张床,也没有多余的被褥,两个人确实只能挤在一起。
不过,荧刚刚起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就从她的身上传了出来。
“咕噜噜~”
这声音算不上大,但是在这寂静荒凉的地方,在这个只有两人的破败小屋里面,这个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噗!”
“噗哈哈哈!”
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一样,归燕猛地大笑了起来,将她脸上几乎不变的笑容都给打破了,她笑得眯起了眼睛,甚至还有几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有这么好笑吗?”荧小声嘀咕道,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平时,在她自己饿之前,派蒙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怎么会轮到她的肚子发出声音。
“不好笑,不好笑。”归燕嘴上这么说着,但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她还缓过劲来,先是对荧道了个歉,说道:
“不好意思,你昏迷了一天,又什么都没有吃,我早该想到你肚子饿了的。”
说完,归燕将荧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吃的,得等到早上,天亮了再出去找,我知道附近有一棵果树,上面还有好多果子。”
“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行吧。”荧叹了口气,决定尽快入睡,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可是到了半夜,荧还是醒了。
不过饿只是一部分原因,她醒过来,更多的还是因为对周围的安全不放心,无法安稳入睡。
既然已经醒了,就算不打算出门,她也想好好将这件屋子检查一下,最重要的就是屋子的那些破洞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通过那个破洞钻进来。
就在荧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给牢牢抱住了。
一阵温暖的感觉从她的侧面传来,难怪就算屋里火炉的火已经熄灭了,但她还是没有觉得冷。
荧微微偏头,看了看归燕,发现这个一直在笑的少女,睡着后却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不过,在荧停止动作后,她的神情也很快缓和了下来,最后,她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和她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的嘴角勾起,似乎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笑声。
仅仅只是看着,荧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但只是一瞬间,荧的眼底又涌出了悲伤。
“抱歉,”荧在心里说道,“我没有给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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