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卿听见他这般说,再加上他那一双有些深沉的眼眸,自然是知道,他见到自己刚才跟司徒千然的话,有些醋意了。虽然心中大好,这代表着司徒净尘真的是心中有自己,可是这醋坛子一旦打翻,倒是也不容易哄好。颜卿卿想到这儿,连忙上前去,拉着司徒净尘的手臂,说:“我刚才只是逢场作戏,你便是看不出来,也不要来怪我啊!”
“哦……逢场作戏?那我又怎知你对我,是否是真心实意呢?若是这般,我到时候入宫,便是也跟天竺的阿紫公主,逢场作戏一般?你倒是也会安安静静的在一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半点怨言也无?”司徒净尘果然是厉害的角色,只是区区几句话,便让颜卿卿哑口无言,心中有着恼火,但却还发不出来。
颜卿卿气的不行,只能是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发泄怒意。司徒净尘见她这般,也是无奈,摸着她的脑袋,轻声的说道:“你这女人,如此这般,倒是让我于心不忍。我对你喜欢,倒是也见不得你对旁的男人笑上一点儿,可你是凤栖郡主,自然是身边少不了优秀的男人,我虽对自己恨极了,但却也不能够做出任何一点儿表示,你能否理解我的心情?”
“我知道……”颜卿卿点头,第一次发现,这身份到不是一个好东西,她像是思考了半天,才抬头看着司徒净尘,疑惑的说:“你如今也是为了来府中见我一下?你这几日,一直都没有看我,便是在府中过的逍遥自在了吧?”
司徒净尘无奈的指着自己脸上那黑眼圈,笑着说:“你便是看看我这憔悴的样子,哪里是好的?我为你,看了这周遭所有的奇珍异草,便都生生的给你弄来了。你倒是好,在府中,只需要接着便可,可我呢?这每日连着跑,可是生生的累死了好几匹千里行的马!”司徒净尘这般说完,颜卿卿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似乎是真的有些黯淡。看上去,倒是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
“我也不用这么多,只是去撑个场面便好,你何苦去劳累自己做出如此的程度呢!”颜卿卿心疼不已,开口说着。而司徒净尘听见这话,把头靠在颜卿卿的身上,瓮声瓮气的说道:“你难道不知,我对你的心意?这是你第一次操办这些事情,若是不能够让你出尽风头,在天竺公主面前,显得至高无上,又怎会让皇上打消了用天竺公主来替代你的念头?”
颜卿卿本不知道这事情,如今听见,倒是有些吃惊,却碍于自己肩膀上的重量,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问道:“你说,用天竺公主替代我?是什么意思?”
“天竺公主出生的时候,虽然不曾凤凰入梦,但是也曾经是天将祥瑞。虽然不如你的,但却也是个贵女。如今,你公开表示,你不想要嫁入皇家,若是这般,皇家自然是会找到一个能够撑得住后宫的人,来当这个皇后。皇上找了很久,终于选定这天竺公主,如今,便是来查看一番。”
司徒净尘的话到时让颜卿卿有点儿诧异,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竟然还有替换一说?虽然心里有点儿紧张,但另一方面,她倒是想要解脱,拍着司徒净尘的脑袋,说:“既然如此,那就让天竺的公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皇后,我便是跟你浪迹天涯,如此不好吗?”
“你想事情,从来不曾是这般的简单!”司徒净尘抬头,用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颜卿卿。半晌,颜卿卿终于败下阵来,看着司徒净尘,说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了这天竺公主,我便是不需要的。如今颜妃在后宫中怀有龙嗣,而颜府做大,我若是不需要了,这郡主的位置便是给颜府带来了灭顶的灾祸?”
司徒净尘点头,似乎有些不忍,但她说的的确是事实……“若是天竺公主做了这皇后,皇上也便是不需要我,不光是颜妃肚子里的孩子,哪怕是颜府都要有灭顶之灾,甚至是一个小小的把柄,便是能够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对吗?”
“不需要把柄,只是你被老四给休了之后,这一条,便足以!”司徒净尘虽然有些压低声音,但却也认真的说道:“父皇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你必须要让他看见你存在的价值,让他知道,你不可替代,才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并且生存下去!若是他知道,天竺公主可以替代你,你是个可以抛弃的,那你便是……”
颜卿卿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竟然会被替代?像是一个什么用过的东西一般,既然这般看着,那自己这赏花大会,倒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这毕竟是关系着,这颜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无数性命。这古代的株连九族,可是连丫鬟都逃不过,就算不为了别人,也为了颜妃,为了颜成书,为了凝笑……
“你如今,只是来告诉我这些的?”颜卿卿看了司徒净尘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司徒净尘摇头,说道:“父皇让我来请你入宫,说是要跟天竺公主,会面……”
这都光明正大的叫到一起来比拼了?皇上还真是怕自己的主意不被看穿啊!颜卿卿心里不爽,但却也不能拒绝。真是看了一眼司徒净尘,然后问道:“你是从宫中来的?”司徒净尘微微点头,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问。随后,颜卿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格外素气的装扮,说道:“公主今日穿的是何样的衣服?”
“没有仔细看,怕是红色的?”司徒净尘皱起眉头,到像是有些思考的模样。听见他这么说,颜卿卿倒是心中挺高兴,毕竟这说明,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和事物,这个人倒是不怎么关系。八王素来寡淡,对万事都是不入眼的,这便是在坊间流传着的司徒净尘的形象。或许,他那般炙热和担心的样子,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够展露一二。
颜卿卿想了想,从自己的床榻边上,拿出一件红色的宫袍,上面纯手工缝制的那金线,倒是让它显得外的尊贵和华荣。“这红色,在宫中是皇后和正宫才能够用的颜色,你如此穿着,似乎是有些不妥!”司徒净尘提醒的说道,可颜卿卿却摇头,看了一眼司徒净尘,说道:“你难道忘了刚才与我说的是什么了?”
“如今,这皇上是想要让我当皇后的,他巴不得我如今穿着红色。以往,我素净的衣衫,看惯了,倒是也不觉得俗气。可如今猛的穿大红色,我对我的容貌还是稍微的有些许的自信的!这般,皇上便会少看两眼天竺公主,便会把她的气焰压下去!”颜卿卿说完之后,叫凝笑两声,却没见到凝笑进来。
我也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要用这美貌去压低别人,还真是可笑……颜卿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般的说着。而同时,颜卿卿有些怒了,看着外面半天没有人影,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凝笑这丫头,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
“怕是跟青峰两人又躲在什么地方,说着悄悄话去了吧!”这样的说完后,司徒净尘走到颜卿卿的身边,替她挽起头发,说:“我倒是从不曾替女子挽过头发,如今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便是帮你束发如何?”
颜卿卿脸上一红,但也是微微点头,坐着不动。任由司徒净尘的手在自己的发丝中间穿过,那温柔的模样,像是感觉颜卿卿是一件容易损坏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颜卿卿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司徒净尘的手艺,竟然是如此的好。她看上去,倒是比刚才还美了几分,想着,眼底尽是喜悦之情。
“如今这般,若是走入宫中去,怕是很多人,都会目瞪口呆,吓得说不出话来吧?”
颜卿卿满意的转了两圈,然后看着司徒净尘,然后询问:“我如今还要跟你避嫌,去单独做一辆马车吗?”颜卿卿这般询问,倒是让司徒净尘乐出声来,摇头,说:“父皇让我带你入宫,便是不想用躲避,不然会更显得奇怪。更何况,如今你这般美丽,若是不在我身边,怕是我自己都不放心!”
颜卿卿心中一喜,拍了一下司徒净尘的手臂,笑着说:“这油嘴滑舌的样子,你的嘴巴倒是抹了蜜般,以往怎不见你说出这样的话?”说着,她眼中露出醉人的笑容,倾城般美好。
“以往从未有过机会,我也从未有过这般的勇气!”司徒净尘话中似乎有话的说着,而颜卿卿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并未发觉。一路上摇摇晃晃,颜卿卿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八王共坐马车时候的情景,而同时,她回头看着司徒净尘,他也看向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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