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金的人更兴奋了,立即发表文章说,他的揭发,已经“引起了京、沪、宁、粤等地学术界的哗然”。为此,他还在华北的一家文艺出版社出了一本书。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有点惊险。他们好像预判章培恒教授不会进来趟浑水,便由北京的一个盗版者领头,以我“剽窃”章培恒教授为理由,在网络和媒体上发起了一个把我“驱逐出世界遗产大会”的运动。因为这个大会之所以在中国苏州召开,与我密切相关。大会的各国组织者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怕他们到会场外面聚众闹事,便安排我避开会议。
谁知,章培恒教授本人在最短时间内发表了一篇洋洋洒洒的长文:《余秋雨何曾剽窃我的著作》。
他以当事人身份发布最权威的结论,所谓“剽窃”云云,纯属“蓄意诬陷”。
就在这时,一位记者打电话给姓金的人,说我的原著中并无任何“剽窃”痕迹。谁知那个人回答:“我当时有点想当然”。他居然没有任何歉意。
记者发表了他“想当然”的遁辞。但是,全国那么多参与诬陷的报刊,都假装没有听到。
稍懂法律的人一看便知,有了章教授本人的证词,再配合相应的物证,我只要到法院起诉,被告必输无疑。而且,由于诬陷的内容是“剽窃”,又牵涉到那么多媒体,牵涉到国际会议,这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刑事案件。按照英国法院处理《世界新闻报》事件的标准,应该还有一批报社、出版社的社长、总编要进监狱。
反之,面对这样重大的刑事犯罪,我如果继续忍气吞声不起诉,倒会让人产生疑惑。
但是,大家都看到了,我没有起诉。
原因是,我仔细梳理了一遍事件始末,突然对那个姓金的人担忧起来。乍一看,此人太不像话,但再一想,不对。一个人,只要有一点点正常思维,绝对不会这么做。
试想,章教授刚刚还在严厉批斥他,他却要做章教授的保护人,这已经够离谱的了;何况,他自己心里知道,所谓“剽窃”,是彻底的捏造。把这种捏造发表到全国那么多报刊,他怎么会一点儿也不害怕?
世间当然也有人为了巨大的利益而不顾一切,铤而走险,但是,他抛出这么一个一戳就破的捏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哪怕一丝一毫?
说到这里,我想很多读者都已经靠近我的推断:这个人,恐怕存在精神方面的障碍。
这种障碍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单维度的破坏性亢奋,不讲逻辑,不计后果,不问成败,不知羞愧,既不胆怯,也不后悔。三十多年前我作为受害人曾旁观过很多“造反派”首领的言谈举止,似乎都有一点这种特征。由此我早就发现,很多变态的政治事件背后,都埋伏着病理原因。
发现这一点并不感到好笑,反而觉得可怕。因为政治事件可以过去,而病根很难清除。
那个姓金的人,无论过去是否让人“不寒而栗”,现在也应该已经苍老,却卸不掉隔代的沉疴。于是,明明是历史的障碍,却成了他的精神障碍;明明是时代的疾病,却成了他的个人疾病。这,还不值得怜悯吗?
在一个聚会的场合,上海长海医院的一位医生告诉我,这个姓金的人,腰椎出了大问题,要动手术,正好由他主刀。我一听,连忙拜托他精心治疗,并说如果在医疗经费上发生了困难,我可以支援,但不要告诉病人。
姓金的病人引发了我的很多联想。是的,我们历来认为最可恨的一群,或许也是最可怜的。粗粗一算,除这个人之外,这么多年来那五六个已经出了名的“批余专业户”,至少有三个早已明显地表现出精神障碍,他们的同事都主动向我提供过大量令人喷饭的笑料。另有两个,则因陷于戏剧、小说的低级幻觉而患上了职业病,其实也很值得同情。
文坛本是一个精神病患的多发地,中国文坛更是。很多文人只学会了批判别人的本事,没有任何谋生专业,在转型时期患上了“恐慌性疯癫”。出现这些情况并不可怕,可怕的倒是媒体。大概是从二十世纪的末尾开始,我国很多文化传媒和文艺出版社,为了发行量而大肆寻找刺激,便把那些特别喜欢用文字攻击他人的精神失控者当作了宝贝。其实仔细一想,他们这样做,最对不起的,并不是被攻击者,反倒是那些精神失控者本人。支使这些病人在公共领域如此疯疯癫癫地触法、犯法,很不人道。
我由于看得太多,心生悲悯,从不反驳精神失控者,就连他们出版了一大堆“找不出十句真话”(杨长勋教授评语)的诽谤书籍,我也完全不理。我很健康,不怕蒙污。如果我还手了,份量就会太重,人家毕竟是病人。
悯世则无心清己,救溺则无惧湿身。为此,我还破例接受邀请,担任了上一届世界特殊奥运会的文化总顾问。“特殊”,是指智障。为了构思那场后来震动国际的开幕式,我与很多外国专家探讨了很久。他们都惊讶我对智障者的熟悉程度,以为我亲族中有这样的人。我摇头,然后告诉他们,这些年来,托中国文化传媒和出版社之赐,我已经近距离地观摩过大量进攻型的智障人群。我必须从整体上帮助他们。
我估计,章培恒教授也看出了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病理原因”,因此他在一篇篇文章中绝不和金某人对话,只是向着上当的民众宣布学术结论,并厉声地责斥那些传媒。
但是,无论如何,让这么一位七十高龄的大学者去面对一堆精神错乱的文句,我至今想来还十分心疼。
五
幸好,世上一切劣行都有可能引出美事。
那个人和那些报刊为了伪造,硬把我的戏剧史和章培恒先生的《洪昇年谱》扯在一起,但他们哪里知道,这里埋藏着一段珍贵的记忆。
事情还要回到二十八年前,一九八三年。那年,章先生还只有四十九岁,我三十七岁。我们两人,同时获得“全国戏剧理论著作奖”。他的获奖作品,正是《洪昇年谱》;我的获奖作品,是《世界经典戏剧学》(初版名为《戏剧理论史稿》)。
现在社会上评奖太多,谁也不当一回事了。但在二十八年前,情况完全不同。“文革”灾难过去不久,改革开放刚刚起步,中国学术界人数不多,开始有机会抱着悲凉的心情从头收拾极为稀少的已有成果了。可以奖励的项目,很难寻找。
在这番艰难的寻找中,有一个禁区边缘的倔强生命,引起了人们的高度注意。
这个禁区,就是作为“文革”起点的戏剧领域。不管是《海瑞罢官》,还是“革命样板戏”,都成了生死的符咒、全民的蛊惑。现在已经很难想象了,十年浩劫,在整个文化领域,最大的罪名和最大的勇敢,都是出于对那几台“革命样板戏”的态度。很多人为此失去了自由,甚至生命。
这股巨大的极端主义浪潮,在“文革”之前、一九五七年之后已经很有势头。在那种气氛下,研究戏剧史论,就需要一点嶙峋风骨了。
章培恒先生恰恰在一九五七年之后,头顶着与“胡风集团”有关的政治恶名,开始研究清代昆剧作家洪昇。当时,还有一些更年长的学者在做类似的事。因此,一九八三年的评选,其意义也远远超越了戏剧,而是对一种文化气节的重点检视。
那次获奖的著作有二十部,但其中有一半作者,已不在人世。当那些去世者的家属上台领奖时,全场一片唏嘘。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闺蜜穿进末世,全靠我送物资 枕边敌人:卧底老婆束手就擒 禁域 重生之神族公主美如画 陆先生的心尖宝 我家小猫咪超凶![穿书] 钻石王牌之烈焰左投 不灭仙尊 夭柳之女帝的成长 六界搬运工 浔栀栀 九阴传人在都市 神棍是个小姐姐 团宠万人迷日常,从综漫偶遇开始 咱俩不配 且看明月几回圆 千年庭院 小男友变丧尸了怎么办?照养不误 文化之贞 重生之盖影奥特曼
女皇陛下,知道你为什么谋朝篡位失败么因为你没有男宠啊风华朕真是信了你的邪病娇弟弟乖巧可人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姐姐。腹黑反派邪魅一笑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冰山师尊清冷矜贵...
穿越封神大劫之前上古神话世界,重生帝俊亿万载,一朝真灵苏醒已是接近巫妖大劫。就在帝俊为巫妖量劫而迷茫的时候,系统突然觉醒了。帝俊我都大罗了你告诉我系统才觉醒?还得完成各个任务才有奖励?察觉到彼此之间差距,帝俊直接开局就是炼化系统将系统祭天,由此获得运朝大道。推演运朝大道,为改变命运,帝俊建立神话运朝,打造至高天庭。妖族天庭?人者,天地人三道之一,凡是生灵或是信息结合存在,若有灵智皆以为人。以人道镇压天庭气运,以天庭统御诸天众生,建立人道天庭!当帝俊收服洪荒强者时以前世一些至高道路噱头忽悠洪荒大能,万万没想到忽悠的话竟然变成真的了。三清立三道,演化诸因之果存世之基终结之焉。女娲立人道,构建人道诸天,自身投影照映诸天,道统汇聚万界。伏羲汇聚琴演之道,以时空为琴声,以琴声追溯万古。冥河鲲鹏看着这一个个洪荒大能,帝俊陷入了沉思。我就说说而已你们还真行?...
遍及整个世界的二战已经进入尾声,大英帝国的衰落却才刚刚开始,美苏憧憬着未来的光辉岁月,知道破落贵族已经不是自己的阻碍。我并不同意他们的想法,可先拆了英属印度也并不全是坏事。...
某天,王子欢背着自己的青梅姐姐李婉欣偷偷参加了一档恋爱综艺,以为身为女星的她忙起来并不会发觉。但在第一期节目拍完后,回到家的王子欢却发现事情跟预想的并不一样欣欣姐,我回来啦,买了你最爱吃的冰虾呦。回来?回哪来?终于看开爱回不来?下一刻,他的脸与李婉欣的脚底板有了一个亲密接触。李婉欣说吧,你想...
一夜过后,她躺在了大总裁的身边,一小时后,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总裁的娇妻总裁不仅变成了她的金主,还成了她的老公婚后,总裁更是宠她宠得昏天黑地乱七八糟假期我是不是可以解放了照宠不误传闻...
通天大陆。这里,以修真者为尊。武者,一拳可碎石。而武魂觉醒者,能破碎虚空遨游星际。灵者,心念一动,可让人生死一瞬。而灵者大成,能弹指毁灭一个世界。无论灵者或是武者,均可翻云覆雨。人们对修真的钻研,达到了巅峰狂热,世间所有修者都向往那无上境界所痴迷。修者,境界分为人法地天宗尊圣王皇仙神帝,等级森严。在这里,民风彪悍,不服就战,有实力就有话语权。辰昊天,是一名宇航精英。一次太空执行任务,神秘穿越到了这里,九州内连连怪事。古井变得血红腥臭,草木花开反季。晴天雷声轰鸣,时不时地动山摇,毁却房屋桥梁无数。雄鸡下蛋,六月降霜,旱季绵雨,冬来狂风,春至碗口粗的冰雹。普通农者,民不聊生。修者稍好,但也受资源匮乏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