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衍宸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呢。”眼看着陆衍宸的脸色越来越黑,余念晚赶紧上前打圆场。
方如的发髻梳得高高的,眉毛高扬,瞥了她一眼,“哼,我跟我儿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插嘴了?”
“谁是你儿子?”陆衍宸闻言,脸上反倒是笑了,右手一指,“方二夫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你后面那个,才是你儿子。我妈叫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陆衍宸话里话外意有所指,方如被他气得一口老血憋在胸里,偏偏说不出来,被陆以南扶着缓了半天才指着他道,“陆衍宸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虽然没有生你,也是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吧!你竟然都不把我当做长辈看,真是成何体统!”
“长辈?就你也配。”陆衍宸眼神一变,嘴角带笑,尽是凉薄,"今日是我奶奶的生辰,你不在她跟前尽孝心,倒是在这乱吠。这体统,可真让我开了眼界。”
一字一句,平平和和的由他说出来,自有一股冷意,同时,高贵英俊的五官虽挂着笑容,却是寒冰一般的冷笑,让人不敢直视。
方如词穷,陆以南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陆衍宸懒得再听他们废话,拉住余念晚的手,“我们走。”
二人径直从方如跟陆以南的身侧走过。
这时候,陆老太太一身红色寿衣,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余念晚跟陆衍宸,“念晚,衍宸,快到奶奶这边来。”她脸上笑意更盛,朝着他们两个挥着手。
见到这一幕,方如不禁暗恨,“以南,你瞅瞅老太太一见到陆衍宸高兴得那个样儿!我为了这个生日宴,忙前忙后那么久,她连个好眼色都不给我。凭什么!这将来陆家的家产,妈是绝对不会让那老不死的全都留给陆衍宸的!“
陆以南扶着方如,眼神阴鸷,瞅着陆衍宸跟余念晚的背影,“那是当然了,妈,你放心,他早就不是爸的儿子了。陆家的家产,也只能给我!”
那边陆以南跟方如咬牙切齿,陆老太太和陆衍宸,余念晚这头却是一片和乐融融。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事顺遂如意。”她脸上的笑容灿烂,语气真诚。
余念晚跟陆衍宸两人一过来,老太太就握住了她的手,听了这话,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孩子。”
看着陆老太太高兴,她也笑着,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玉镯,“这是孙女儿的一点心意,奶奶看看喜不喜欢。“
余念晚又看了陆衍宸一眼,心里莫名羞涩,她这个礼物连他事先都不知道。
陆衍宸愣了愣,握着余念晚的手愈发紧了些,冰冷的眉眼间,染上了些许柔情。
他难得笑了笑:“怎么不和我说?”
“你这个臭小子,媳妇买点东西还要跟你报备呀?你该跟她说才是!”陆老太太笑着骂了他几句,接过盒子,还未打开,“好孩子,你跟奶奶说,这礼物是你自己拿体己钱买的吧?“
余念晚愣了一下,心想,陆老太太不愧是活了几十岁的人,简直是把她看得透透的。
“让奶奶猜着了。奶奶真是活神仙呀,就没有事情是您不知道的。”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羞涩,微微低头,脸颊发红,“奶奶,这是我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买的。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也是我的一片孝心。奶奶对我这么好,我是知道的。一定不会,不会……”
陆老太太笑得脸上绽开一朵菊花,眼眶里面却隐隐发红,她接住余念晚的话茬,说道,“奶奶心里都知道。你这孩子是最有心的。乖孙女儿。”
她许久都没听过这么贴心的话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奶奶,今天是您的寿辰,咱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吧,孙子也都好奇极了。”陆衍宸看出来陆老太太的情绪不大好,上前一步,扶住陆老太太。
他这么一转移话题,陆老太太才又高兴起来,“衍宸说得对,今个儿咱们大家伙儿都要开心!来,一起看看我孙女儿的礼物。”
这时候,陆振东也跟宾客寒暄完,往这边看了看,也走了过来,正好听见这话,心道,“小门小户的出来的人,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
他对余念晚,始终都是淡淡的,心中对余念晚的出身十分介意。
要不是陆衍宸执意要娶她……
“好漂亮的镯子啊。嗯,奶奶我很喜欢。”这时候,打开盒子,陆老太太一声惊叹,本以为会十分简单,没想到会是一个品质上乘,万里挑一的玉镯。
陆老太太把玉镯拿出来,直接戴在手上,触手质感更是温润,光线下流光溢彩,“振东,你看念晚多有心。”
看到陆振东走过来,方如给陆以南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他也走过来。
看到陆老太太手腕上的玉镯,她很是不屑,“妈,这玉镯都是不值钱的。再贵也贵不到哪儿去的。左右不都只是块石头嘛。”
陆以南也嘲笑道:“就是啊奶奶,这什么破镯子,就像是街边地摊儿上卖的似的,哪有我送您的金钗好看,还贵气着呢!”
陆老太太本来很高兴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冷冷地晾了他们母子一眼,“胡说!我虽然老了,眼睛还没瞎,是不是好玉,我一眼便知。你们这么看不上这玉镯,是说老太太我已经糊涂了吗?!”
这句话说得极重,方如脸色一变,就连陆振东都上前一步,干笑了一声,“妈,看您说的,如儿不是那个意思。”
陆老太太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哦?那你说说你这个好媳妇是什么意思?我老太太前脚刚收了乖孙女的好礼,她后脚就来一通抢白。还有你,以南,你送的金钗固然好,是比这玉石要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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