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下来之前,小女孩的头颅似乎在围着女人转,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但是她的行动似乎还没有开始。
我下来之后,小女孩的头颅骤然停下,咯咯咯的转过方向,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亦与她对视,目光平和的望着女人的方向。
“怎么样,看到她了吗?”见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女人的角落,蒋俊明以为我吓到了,呵呵呵的笑着,给我介绍,“这位叫江燕兰,是我公司里的女职员,本来想娶她的,谁知道她居然不听话,背着我想别的男人,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呵呵,小颖,我相信你跟她不一样。你就在这里与她聊一聊吧,她可是你的情敌呢,一直和你的未婚夫万海辉纠缠不清。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处理你和她的旧怨,趁这时间我上去处理万海辉的尸体。今天过后,你和她都要忘了万海辉,那男人死了,从这一刻起,我才是你们俩唯一的男人,知道了吗?”
说到尾处,蒋俊明提高了音量很开心的说:“哈哈,现在开始,你们还是情敌的关系,今后谁会讨我欢心的,我就带谁上去,不乖的,就让她住在这里。你们两个好好讨论伺候主人的技巧吧。哈哈哈……”说完,他转过身,爬上梯子。
万海辉就在上面,还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不能让蒋俊明这么快的返回上去。
我一下扯住了蒋俊明的衣摆,假意献媚的说道:“不要走。”
“嗯?”蒋俊明望着我,咧嘴阴笑,“怎么了,小颖,舍不得我了吗?刚才你不乖,我不会这么快让你上去哦。”
“不是我舍不得你,是她,舍不得你,不让你走。”我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
“她?”蒋俊明望了望女人的角落。
“不是她,是她。”我再度伸出手指,点了点。
“什么她,那里没有人。”蒋俊明微怒,瞪着我看了一眼,忽然间转为嘿嘿的阴笑,“小颖,你个小坏蛋啊。你让我带你下来,又不让我上去,是不是想为上面的男人争取时间啊?可是万海辉被我打中了心脏,就是血没有流光,他也救不活了,你何必对他念念不忘……”
蒋俊明说着万海辉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江燕兰轻抽了一口气,挣扎着望过来,眼里满是震撼与哀伤,还有着深深的后悔。
我一接触到她的眼神,便知道这是一双情人的眼眸。
心里叹了一口气,莫名的有些微酸意,但转瞬,这酸意便被我挥去了。万海辉不是邱灏然,我不必移情伤感。
“我知道他救不活,我也没想救他。”蒋俊明很聪明,立刻就想到了我这番举止的动机,但有一点他没有想到的是,我的确没有骗他,“我说的是,那边那个小女孩,虽然她只剩一个头颅了,但是她依然很想念你,不想让你上去,她叫你,爸爸?”
我不疾不徐的说着这一番话,眼神至始至终都非常的平和,看着蒋俊明,看着墙角的壁面那突起的一部分,任由种种阴冷的气流在我身边划过,我只是静静的站着,分寸不沾。
蒋俊明一听我说完,脸色煞变。
“你……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他从小梯子上退下,冲向我高高的举起右手用力的扇下。
一阵风忽过,吹得他的衣服簌簌翻响,眼皮都睁不开。
“风?哪来的风?这里是地下室,哪里来的风?”
他高举的手没能打下,他的身子踉跄一下,整个人瞬间由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变成惊恐不安被宰者。
“错觉!这是错觉!”突然出现的风又突然消失,仿佛它出现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他挥下的那一巴掌。当风消失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地下室内依然昏暗潮湿,鼻子间的空气依然酸臭难闻。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泡一动不动,静静的挂着,尽职的履行它的职责。
“是错觉!是错觉!这里怎么会有风呢?一定是错觉啊,吃药,我要吃药,吃药的时间到了……”蒋俊明喃喃自语着,当他想转身爬上梯子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蓦然转向我,“杨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小女孩?”
他的眼睛眯着,透出危险的讯息,犹如一只凶狠的猎豹,发现了落单的猎物,准备一扑而上。
他改变了要娶我的主意,也改变了让我和江燕兰互相争宠,享齐人之福的主意。他眼中杀机尽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是一个小女孩啊,大概有五岁左右,很可爱的,眼睛很大,留齐平的刘海,梳着小辫子。只剩一颗头了,在那边的墙里面,她一直在看着你呢。她叫我代为问你:爸爸,我的小猫咪呢?”
“你!?”蒋俊明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精彩了,他狠狠的瞪着我,目光中寸寸杀意,“杨颖,杨氏旅游集团的大小姐,半个月前刚由国外回来,此前一直在国外的旅游景点活动,从未回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谁告诉你的?”
他就是想要杀人灭口,也要先逮住那个泄露他底细的人。
我眨了眨眼睛,依然是定定的望着那边的墙壁面。
蒋俊明太关注我了,他没有注意到,我一直看着的那个地方,墙面鼓起的一部分,慢慢的变大了。
细细的粉尘簌簌的往下掉,离鼓起部分不远的江燕兰听到声音,无意中看了一眼,蓦然,撕扯着已经沙哑无力的嗓子惊声的尖叫。
“啊……”
江燕兰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终于引起了蒋俊明的注意,他转头望了过去。
“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的,就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在他转头的时候,我又伸手一指,再次指向了那个方向…
当我看到圆滚的头颅的时候,江燕兰和蒋俊明是看不到的。因为我看到的头颅只是小女孩的怨念形成的一种形态,这种无实质的形态一般也称为阴灵或是阴魂,只有像王钰欢或者余家千那样具有通灵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
但是现在,从墙壁上鼓起的那一部分,当泥灰扑簌簌的掉光后,露出里面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这一幕,却是现实而且真实的。所以,这一次,小女孩的头颅,江燕兰和蒋俊明都能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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