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对于没有安装电梯的破小区,也就适合些年轻人,但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脾气古怪的杨老头。
钥匙插进锁孔,杨小玉小心翼翼地扭动门栓,竭力不发出一点声响。她特意在楼下磨蹭到九点半,因为这个点的老头子都已经睡着了,也是她往日“神迹启动”的点儿。
尽管老式防盗门被杨小玉用内劲控制,硬是连一丝吱呀声都没有发出,但突然亮起的灯光还是让她目露绝望。
很多人说真正的恐怖是什么?
是半夜走在街道突然窜出来个黑影?
还是莫名其妙的一声防空警报,飞机导弹呼啸,顷刻化为火海。
还是那索命的镰刀,随时盘旋在你头顶?
这些在华夏百分之99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体会到,那么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恐怖究竟是什么呢?
原来是深夜不眠,端坐于沙发上,脸色阴沉如水,双眸锐利如钩,双手无意识摸索着腰带的慈父母爷姥。
“呦,这谁家的女娃子,是不是走错家门了。”杨老头一开口就是阴阳语十级的水准。
杨小玉肉嘟嘟的小脸上绽放出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她似乎遇见了自己今晚的晚餐,不出意外应该是笋子炒肉了、
“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女儿,我不回这里回哪儿,是吧。”讨好谄媚的笑容,很难想象是那个在学校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哥儿”小玉哥。
嗯,因为性格率真,加上武力值实在逆天,整个人除了对吃饭什么都不感兴趣。就连在课堂上也跟老师顶撞。便在学校里得了“莽哥儿”的别号。
杨老头胸膛起伏,本打算点个烟消除下火气,没想到刚从烟盒里掏出香烟,一声”喵呜“的叫声传来,只见一只纯黑的玄猫跃上了茶几,小爪子按在杨老头手上,直接捏碎了香烟。
”唉,我知道了,不在家里抽烟,真是的,瑶瑶不在家里你又来管我,还有这个小妮子整天就知道气我,这家真是没法待了。“杨老头无奈将烟盒收起,两只大手揉搓着玄猫的脑袋。
杨小玉看着爷爷开始撸猫的动作,心中安定了大半,冲着被不断揉搓的玄猫拱了拱手,就要悄悄溜进厨房。
”杨小玉!!你给我站住!’然而杨老头眼神锐利,将玄猫放到一边,声音震慑人心,就连道心强如杨小玉,也只能哭丧着脸乖乖回到案几前,等待体罚的到来。
一旁的玄猫看了眼杨老头,只能冲着杨小玉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让杨小玉本就凉透的心更加心如死灰,已经在思考明天该用什么理由请假了,不然要蹲一天的马步,也太遭罪了。
然而预料中的鞭打迟迟未来,反倒是杨老头的一声叹息。
“小玉,我有多久没有体罚你了。”
微微睁开双眼的杨小玉没有等来爷爷的七匹狼,心中松了大半,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四年,那天是奶奶说孩子大了不能体罚的。”说到奶奶,杨小玉又来了底气,就连弯下去的腰都直了几分。昂着小脑袋,一副我有靠山我怕谁的模样。
杨老头气乐了。“你还知道你奶奶,当年让你练武,你怕苦怕累,哭着拽着你奶奶的袖子,说再也不练武了。但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吗,你不练武,是会死的,会死的,杨小玉,你知道吗!”
看着今天不再如往常随和的爷爷,杨小玉又吓的缩回了脑袋。眼中蓄满了泪水,低声争辩道“可素,可素,练武真的好累,好苦啊。”两只小手纠结在一起,也不敢抬头看杨老头的怒容,只能小声嘀咕。
“你!”杨老头听力何其敏锐,听到这话后差点一口老血没上来背过去。高大的身躯又落回沙发上。双眼无神。
”真是早年缺德事做多了,到老了给我生个报应来气我。”杨老头捂住了额头,发出了灵魂忏悔。就连一旁的玄猫也忍不住点头附和。
“哎呀,爷爷你也别气了,我杨小玉就这命,我都看开了,你们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要不先吃饭吧,我时间不多,少吃一顿就亏一顿啊。”
听着杨小玉说出这番话,杨潇的眼光突然柔和下来,甚至其中还有几分愧疚与不忍。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杨潇起身进了厨房,杨小玉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只是眼角的失落,只有一旁的玄猫察觉到。跃下茶几,用柔顺锃亮的尾巴轻抚女孩的小手,像是在说不要难过。
“小玉,不要灰心,你奶奶回去给你拿天池雪莲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杨潇不忍回头看孙女落寞的神情,嘴上安慰道。
“那我又能多吃两年饭了,真好,谢谢爷爷奶奶。”杨小玉乖巧地坐在餐桌前摇晃着小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杨潇从厨房里端出三碗饭菜,一碗是杨小玉百吃不腻的辣椒炒肉,一碗是番茄蛋汤,还有一碗是爷俩都爱吃的香辣兔丁。
眼看这只大馋猫迫不及待开动的神情,杨潇沉重的心情才微微一松,看到正在一脸享受品尝饭菜的模样,这才若无其事问道。
“今天下午去哪儿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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