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的时候,洪七坐在我对面,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是长袍的那种,双腿修长,袍子前面盖住他的双腿,他坐在那里凝视着我,被遮挡住的面容好像是雕刻出的一幅画。
他交叠着双腿,那么的平淡从容。
我看着他出神了很久,他看到我醒了,并没有惊讶,他只是抬起手问我:‘你好些了么?’
“他呢?”
我问洪七,洪七朝着一边的青白坛子看过去,我起来之后朝着注视着那边,那里是桌子,桌子上面是沈辰天的骨灰坛。
我坐了很长时间,很长时间我才起身走到那边,把骨灰坛抱住,站在窗口无声的落泪。
“他不会离开我,他一直都会陪着我。”
病房里面特别安静,我好像看见沈辰天站着大雪里面看雪的样子,窗外下着雪,这几天的雪好像又变得很大了。
哭了一会,我转身看着注视着我的洪七,看我转过去,他转了过去,起身去了外面。
门关上病房里面彻底安静下来,我抱着骨灰坛去坐下,坐在那里开始发呆。
我在房间里独自坐了很长时间,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小弟坐在外面,李倩也在那里,我问小弟:“他走的时候痛苦么?”
小弟看着我:“我不在,我当时出去了一下,他的家人过来了,他们在。”
“那他的家人呢?”
我问小弟,小弟说:“火化之后,他的家人把骨灰带走了大部分,留下了这个给你,他的家人说,这是他的决定,留下一部分给你,其余的全都带走。”
“那他痛苦么?”
“除了日渐虚弱,没有其他的表现,他很期待你回来了,但我接到你们的电话,他就不行了,我下楼去叫人,回来他就走了。”
“这么突然?”
我自言自语回到病房里面,小弟起身跟着我进门,看我对着骨灰坛发呆,他问我:“你想怎么安放骨灰。”
“我想带回去,放到我看得见的地方。”
“不能带到家里去。”
小弟很不客气的跟我说,我回头看着他,他看着我,目光坚决:“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小弟走到我面前,把我搂住:“如果再次的相逢,他的离开对你而言微不足道,这对你不公平。”
“可是他就这么走了,让我措手不及。”
“姐,他是希望你能幸福的,所以不要这样。”
“……”
我没有回答,紧紧抱住小弟,很久我说:“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只是想陪着他走完最后的几天。”
“他知道。”
小弟说话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我和小弟转过去看,洪七站在那里站着。
小弟看了一眼洪七,问他:“有事么?”
‘我想和你姐姐呆一会。’
小弟看了一会,转身去了外面,小弟走后,洪七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把我拉了过去,轻轻的搂着我。
洪七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是古龙水的味道。
但是这种味道像是可以安神一样,叫我舒缓。
‘你累了,需要休息,好好休息。’
洪七抬起手在我眼前跟我说,我看着他说:“你放心吧,我没有事,不用担心。”
听我说,洪七摸了摸我的头发,他才离开我,他离开后我朝着一边走了过去,坐下看了看骨灰坛,躺下睡了几天的时间。
最近这些天我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得空马上躺下休息了。
两天后我睡醒了,宁致远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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