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接下来颜悦对我说什么,就算她再一次要我离沈颖欣远点,我也做不到了,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沈颖欣……所以,我已经做不到离她而去。
下定决心以后,我便了接通电话,还没等颜悦开口,我就率先开口道:“颜悦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我一直在等您这个电话。”
颜悦在电话那头愣了好几秒,然后毫无感情的说道:“我们很熟吗?你叫我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以“您”称呼我?我很老吗?”
颜悦一连串的发问,让我忍不住的有些想笑,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熟啊,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一次了吗?所以我叫你一声姐也没什么问题啊!“您”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表示尊敬,并没有说您老……说真的,其实第一眼见到您,我还以为您是个二十岁的大美女!”我回道,自己故意以嬉笑的方式聊天,为的就是让颜悦摸不着头脑,然后暂时想不起来她要说的话。
颜悦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被我气笑的还是什么,但却没有回答我。我则接着道:“不说话我可就当您默认了啊,那我就叫你颜悦姐了啊……诶?……话说颜姐咋样?悦姐呢?算了,还是叫……”
“何念,你有病吧?”
我的自言自语被颜悦打断,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电话那头的颜悦已经在极度忍耐着脾气。我当然也不是那种往枪口上撞的人,察觉到不对之后,我稍稍坐直了身子,然后语气正经的说道:“您好颜经理,我是何念,有什么事您请讲。”
“你挺有意思的何念,你这变脸速度有点快了啊……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颖欣在北京的时候,还一直惦记着你了。”
“您谬赞了颜经理。”
“呵呵……”颜悦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却并没有起很大的作用。只听颜悦在电话那头轻松一声,然后语气又恢复了平常,接着道:“那么我们聊正事吧。”
“您说,我听着。”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准备好了颜悦提我们上次见面聊过的话,她要继续上次的话题。
只不过,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颜悦只是很平静的向我问道:“关于你们乐队作为演唱会嘉宾,这个合同问题你是怎么想的?……还有演出费用这些问题。”
我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说道:“这些事情您直接给我们一个写好的合同就行,至于演出费什么的……其实不给都行,因为是您给了我们乐队这一次上台的机会,所以演出费我们实在是不敢收。”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是的。”
自己说的都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合同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至于演出费这个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我们乐队能够登台演出,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更何况还是像我们这种刚成立没多久的乐队,甚至在酒吧驻唱都没有过,就能直接登台。所以,关于演出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
而电话那头的颜悦沉思了一下,接着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语气肯定的回道:“因为我们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再要演出费的话实在不合适……”
正说着,出租车已经开到了我家附近。结完车费下车后,我又在家楼下的一棵梧桐树底下坐了下来,接着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后又接着道:“而且颜经理……算了,我还是叫你颜姐吧,这样舒服一点……而且颜姐,我也敢跟您确定,不单单是我不要演出费,我们乐队也不要演出费,完完全全的免费登台,我可以代表我们乐队和您做这个保证。”
我这个保证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相信,方洋他们几人,一定会和我一样,不会要什么所谓的演出费,能登台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
对于我的话,颜悦并没有感到多说什么,直接说道:“那行,那你明天上午八点跟你们乐队来音乐台这边吧,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会写进合同,到时候你们签个字就行。然后你们乐队跟颖欣一起排练一下,后天就是演唱会了,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就这样吧。”
说完,颜悦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而我则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这一通电话,颜悦完全没有提我们上次见面的事情,这个电话,她好像就是商量工作的事情。
这倒是给了我一口喘息的时间,因为我现在还是不太敢面对她陈述的事实,不想她再说之前的那种话,把我再次推进无力的深渊……可我内心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待在沈颖欣身边,对沈颖欣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换句话来说,自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即使我之前身上存在的谣言是假的,可我在上海那家咖啡厅发生的事情却是真的,如果那段视频还是被人发了出来,那么沈颖欣则会被我连累……我真的害怕这样……
想着,我叹了口气,我这种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人,怎么敢待在沈颖欣的身边呢……
……
次日醒来,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天空依旧是黑压压的。这些天来,我的睡眠已经变得越来越少,有时候半夜三四点就会下意识的醒来,再想睡的时候,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我坐起身点上一根烟,看着漆黑又空荡的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光亮都少的可怜。我将被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手上的香烟,那点点火光成了我唯一驱寒的温暖……我想起前几天沈颖欣和萧诗雨还在我家的时候的情景,那样的温暖,自己还能再体会一次吗?……
……
稍稍愣神之后,我便起身洗漱完,换好衣服直奔南京艺术学院而去。这些天下来,我的活动场所只有两个,一个是家,一个是南京艺术学院。但自从沈颖欣和萧诗雨去音乐台附近住酒店后,我就愈发的不想回家,我不想一个人面对孤寂而又寒冷的屋子;很多时候,我都只把那个所谓的家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相较于家和南京艺术学院,我更喜欢后者,更想待的久一点……因为至少在那里,我有一群可以说话的朋友。
……
早上五点多左右的南京,出租车并没有那么好打,甚至网约车都没有人接单。而我就站在路边,吹着冷风,望着空荡的街道发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愈发害怕孤独。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让我感到害怕……自己也曾幻想过,每次回家推开门的一瞬间,沈颖欣会出现在屋子里,等我推开门突然跳出来吓我一跳,然后则会嘲笑我胆小,笑累了又会温柔的问我冷不冷,累不累,说一些关心我的话……
可这种场景,我又清楚的知道不会发生,因为演唱会的事情,沈颖欣已经很忙了,虽然说我们基本上每天都会发几条消息,可这几天下来,加起来连十句都没有……很多时候,我躺在沙发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我就会想……如果那天,我抱住了沈颖欣就好了,那样的话,或许自己会气血上头,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沈颖欣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想到这里,我很快被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逗笑,自己真是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生活中泥沼当中,竟然敢去触摸天底下最美丽的花。
在这时,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跟前,我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蒂和我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起,让冷风带着他们随风舞蹈,飘向远方。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趁着风留住自己幻想的间隙,把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做好,而且还是做到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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