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嘎不是石头,阿噶不是泥土,阿嘎是深山里的莲花大地的精华。”打阿噶时的号子歌词简单,循环往复。
即便他们不懂音律,混合着汗水的劳动号子,听起来远在天边缥缈,又像是近在眼前的虔诚诵经。
正好侧边放着几根木夯,林简随手拿起一根,总结了下他们打阿噶时左右移动的步伐,规律简单,重在一致,她没一会就融入到了队伍中。
董绪在她前一排的队伍中,手上同样拿着一根木夯,跟随着周遭人群的脚步,手上的木夯有规律的朝地上的阿噶土和碎石砸去。
百炼成钢。
阿嘎土也是如此。
尽管它只是一抔不起眼的土块,混入蜂蜜酥油,千锤百炼之后,万韧不断。
“阿嘎土这种神秘技术,纯粹按照建筑学原理都不一定解释得通,比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要靠谱多了。等以后有空又有机会的话,我去西藏那边亲自实践感受下。”
林疆以前虽然就读的是警校,但是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对建筑系情有独钟,他的动手能力向来很棒,各种模型都做得很溜,光电水气方面的都是无师自通的很在行。他读大学时有次寒假在家偶然看到这方面的资料时和林简提起过,眸光憧憬。
显然,他的憧憬他的美景,不止和她一人分享过,还有董绪。
正是晌午时分,太阳毒辣辣的晒下来,每个人其实都已经被拷的口干舌燥。
然而夯打阿嘎土的热情始终高涨。
他们在辛勤劳作,却又在纵情歌唱,脚下踩着阿嘎土,身体却是舒展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舞姿。
汗水酣畅,歌声飞扬。
任是有再多的俗世琐事,也都会被眼前这最朴实无华的歌声给屏蔽掉。
那种快乐,虔诚而又真实。
不用计较得失,仅靠一腔热情即可。
林简随着队伍挪动步伐,手上有规律的用力敲击木夯。
没多久,她自己也投入其中。
她知道了林疆为什么心念念要来这边的原因。
他背负的太多,所以想远离一切,来这里感受最纯粹的快乐和自由。
是的。
自由。
高原的风拂过脸面,那是这世上最无拘无束的自由,堪比最天然的放松剂,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抛却万般杂事。
汗水欢畅,途中时不时有专人过来洒水。
继续夯土,继续洒水,如是往复。
没多久,大家的裤腿和鞋面上都沾满了泥浆,然而并没有人在意这么个细节。
一刻不歇,足足持续到傍晚,队伍才开始休息。
在这里夯土的大都是本地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子,估计是因为年纪轻读过书交谈时难得都讲普通话。他们大都各回各家散去,还有留下一批,听他们交谈似乎是从远处的村落义务过来帮忙,在此地住宿。
寺庙的不远处就有好多处藏式建筑,听他们交谈,过来帮工的可以就近免费投宿,以便明天上午继续上工。
他们交谈的时候,林简站在不起眼的侧边,看着前面和那几个要投宿的帮工站在一起的董绪。
董绪生得好看,在高原呆了这么多年,即便早已不复起初的白净,也还是眉清目秀的帅气,是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顶多一次,在厂房那边看到他阴鸷发狂,那也是爱而不得的心死。
她没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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