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师兄有何指教?”莫一心慢步走到朱有亮他们跟前,礼节xing的一拱手,他以前也是书院学子,入门比他们晚,故而多是称呼他们为师兄,现在虽是书童了,但仍是这么称呼着。
“师兄?谁是你师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你现在可是一个可怜的书童啊!”不等莫一心说完,朱有亮就劈头盖脸的吼到。
其他四人跟着哄笑起来。
“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去扫地了!”莫一心转身欲走,他知道朱有亮他们为什么总爱找他麻烦,因为在没有变成书童之前,他比他们都优秀,是方寒云教官天天表扬的对象,方教官老是拿他来说事,批评他们,他们自然是怀恨在心了。
至于朱有亮,他们俩曾经打过一架,这位名门之后天天被教官拿去跟他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比较,心里很不好受,于是故意找茬,结果被他揍的是鼻青脸肿。
后来莫一心沦落为书童,他便天天来戏弄、欺辱。
“扫地?哈哈,曾经的天才,现在只能是扫地的书童啦!怎么样,天天看我们练拳,手痒不痒啊?”朱有亮拦在了莫一心跟前,两眼眯成一条缝,嘿笑着,“小书童,小爷晨练累了,去给小爷倒杯茶来!”
“不好意思,院长只是让我负责打扫书院和各位的沐浴之物,沐浴之物早已准备妥当,放在浴房了,至于想要喝茶,自己倒去吧!”莫一心背过身去,冷冷应答。
“哟,拿院长来压小爷啊,小爷好怕啊!”朱有亮放声大笑,再次拦住了莫一心的去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趴在屋顶上偷看我们修炼,你说这事要是被院长知道了,按校规处置,会是什么下场?”
“你想怎么样?”莫一心咬牙,双拳已经紧握,若是以前,他还是学子,他早把这家伙揍成肉球了,只可惜现在身份有别,他要是对这厮动手了,绝对会被书院赶出去。
家境破败、交不起学费之后,他求了院长好几天,院长才同意留下他当书童,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大局。
“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啦,那天在街上,看到你身后跟着一个丫头,长得还蛮水灵,你把她卖给我,白银五十两,她若能把小爷服侍好,小爷还可以让家里人出面,看院长愿不愿意让你继续当学子!”朱有亮说出了自己的险恶用心,“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立马将你偷看我们修炼的事情告诉院长!”
“莫一心,别不识好歹,一个丫头,五十两银子很多了!”
“是啊,现在你自己都是卑微的书童了,哪还有资格有佣人啊!”
“就是,你每个月那半贯钱的俸禄,连自己都吃不饱吧,如何养她?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天天去药铺打杂,来帮你维持你家那破宅子?”
其他人也跟着数落起来,欺辱一个曾经比他们优秀的人,他们似乎都很开心,乐此不疲。
“少在这做梦了,这事绝无可能!”莫一心横眉,咬牙说到。
他们说的是香玉,现在与他相依为命的人。家境败落、父母双亡之后,佣人们都是纷纷离去,唯有香玉坚持留了下来,他曾不忍她跟着他受苦,劝她去找个大户人家,甚至是骂她,让她走,她仍是一动不动,说是母亲大人在世的时候对她有恩,她这个人什么都可以忘,就是忘不了恩,因此哪怕是跟着他饿死,她也不会离开。
这让他很感动,所以他早已不把她当佣人看,而是当妹妹一般看待,让他把妹妹卖给别人?即便他拼出命了,也不会让这事发生,更别说是被书院赶出去了。
而且要不是她,他也就不会去万妖窟,也就得不到怀里那枚神奇的古镜,让他看似已经不能和其他学子一样修行进阶了,但实际上却把他们谁都强。
“那你就等着被书院赶走吧!”见莫一心转身大步离去,朱有亮开心了,他就喜欢看到他这副惨兮兮的神情。
“就这么算了?”朱有亮最好的朋友程天保凑到朱有亮跟前,坏笑着问到,他还没玩过瘾呢!程家虽比不上朱家,但在青城县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户。
“怎么可能?那小丫头长的那么水灵,小爷已经想她想的几夜不能入睡了,不把她弄到手是绝不会罢休的!”朱有亮说着,凑到程天保的耳畔叽里咕噜起来。
听完朱有亮的后话,程天保不禁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淫笑,原来这家伙早有办法了,高啊,实在是高啊,他都迫不及待想要夜晚的到来了。
离开了小院之后,莫一心来到了后山,在那里拼命挥拳,拳气森森,不断斩断山中翠竹,当下是竹枝乱舞、竹叶萧萧。
他很生气,倒不是因为偷看学子修炼被人发现了,有可能会被书院赶出去,而是朱有亮那小子竟然在打香玉的主意。
香玉是他现在心中仅存的温暖,他都沦落成这样了,她仍是对他不离不弃,少爷前少爷后的伺候着,而且还去街上的药店打杂,干着磨药的苦力活,每天只赚两三个铜板,回来还都会攒起来,月底的时候悄悄塞到他的衣服里,让他带到书院来用。
这样的人值得他付出一切去守护,而且他坚信,终有一天,他会让她过上比别的女人都好的生活。
心中有事,修炼的时候就会分心,而且拳气也会变得乱如麻球,莫一心是气恼至极,于是索性就不练了,快步下山,回家去看看香玉,看到她,心情兴许会好很多。
反正都有可能要被书院赶走了,因此他这次下山的时候都没有去书院打招呼。
书院在山腰之上,下面便是青城县城,宽敞的青石街道两旁满是店铺,酒楼、药铺、米铺和布店是一应俱全,街上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小摊小贩的吆喝声和茶楼里的戏曲声是此起彼伏。
这一切的繁华,莫一心都是视而不见,因为自家境败落之后,这一切都变得和他的生活无关了。
他的所有生活都是城东街尾的一座老宅子,本是有五间大屋的宽敞宅子,此时只剩下断壁残垣,连门窗都被人撬走了,唯有东南角落里的一间偏房尚能住,但门窗都是简陋的木板,屋顶上连瓦片都没有,盖的是他和寒香从各处捡回来的破碎瓦片和碗块,每逢下雨都是屋外大雨,屋内小雨。
每次走到门口,莫一心都是处境胜景,忍不住要去想那场变故,父母本是商人,半年前去火鼎州进货,结果遭遇了山贼……
县里已经立案了,可到现在也未能追查到凶犯,父亲大人经商用的钱都是从各处挪来的,事后所有的债主都找上门来了,把家里是一洗而空,连门窗都没放过,若非是欠他们银子在先,想到他们当时的那副嘴脸,他就想把他们全部杀光。
“少爷,你回来啦!”就在莫一心站在家门口黯然神伤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满是柔情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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