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更漏宿末。
夜墨的无意却帮西月轩羽解决了两个大麻烦,轩政与轩敏一死一落马,让轩羽去掉了心中大患,可谓是身心愉悦。
他这次难得地信守了承诺,把遍体鳞伤的司颜真的带了过来。
司颜一身淡蓝色长裙,已被鲜血沾污,盘于头顶的乌黑长发也已有些蓬松凌乱,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道血痕。
“颜姐姐你受苦了。”夜墨心疼地抱住司颜。
“不要装好人,要杀就动手吧。”司颜推开了夜墨。
“颜姐姐。”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刚见到她时的模样,在行宫那段时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在生死面前变的不堪一击。
“我把她还给你了。”轩羽凑到她跟前,小声在她耳边嘱咐:“莫想再逃跑,你逃不出去的。”
“哼。”夜墨冷冷一笑,未做回答。
轩羽撤身哈哈大笑:“没想到她的轻功那么好,若不是我早有安排,便让她逃了。”
夜墨看着他,总觉他眼神中透着那么一股阴险,看似他谈笑风生,内心却无时不在谋划。
此次逃跑失败,是自己谋划的不周详,漏掉了司颜这一环节,此时司颜既然回到自己身边,这出逃必然要继续下去。
“王上,赫王、德王、余大人求见。”托木禀报。
“好。”轩羽点了下头又对夜墨道:“此处王宫深院,不比行宫,不要做出后悔之举。”
言毕转身而去。
他的话看似是在规劝夜墨,但话中却透着丝丝威胁。
他还有什么可让我揪心的事?除了司颜,似乎再无胁迫我的事物了。夜墨心中暗想。
“来来来,快让我看看。”张路看到轩羽离开,忙不迭地奔了过来。
司颜并不抵触张路为自己医治,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墨与张路为自己忙活,一点感激之色也没有。
“逃都逃了,为何还被抓回来?”
张路边为司颜包扎伤口边念叨着,他似乎在为夜墨叹息。
夜墨微微一笑:“您不是早就想让我逃走吗?”
她早就看出张路的心思,他看似胆小怕事,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老头子。
“乱说。”张路沉着脸:“我何时盼你逃走,我希望你永远留在离国。”
这话是他的真心话,与夜墨相处久了,竟然有了亲人的感觉。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夜墨伤感地道:“这里虽然不是我喜欢的,但您却是我所惦念的唯一一个离国人。”
说道这里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她从来不哭的,眼泪对她来说,那是弱者的表现,轻易不会流泪。
此时,在异国他乡,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如父如兄的老人爱护她关心她,一年来从互相抵触到包容接纳,再到现在无话不谈,她已经把张路当成了亲人。
“王上费尽心机洗刷了你的罪名,把你接近王宫,怎会轻易再放你出去?”张路讲。
夜墨知道轩羽借自己这次逃跑,谋划他自己的王位,也借机洗涮了她谋害西月拓石的罪名,可以明正言顺地娶她为妃。
他这一厢情愿的做法,对夜墨来讲没有任何意义,终究离国不是她的归宿。
“丫头,丫头。”张路为司颜包扎完伤口,看她独自发呆:“你又在琢磨什么,这一年你来回折腾不下百次,可折腾出离国了?你连龙城都没有折腾出去,别多想了安稳下吧。”
夜墨回过神来,竟然冲他一笑,这老头又开始劝她了,理与不理他都会说,似乎已成了习惯。
“你别笑啊,你这一笑我心里还真没底,不是要我放你,就是要我帮忙,我告诉你啊,我回王宫了,很忙的啊。”张路连忙收拾了东西,放入药箱便要离去。
“谢谢您,这次若不是您教会了司颜汤药的方子,我怕是醒不来了。”夜墨突然正色道。
张路一怔,随即讪讪地笑了:“丫头,谢我干啥,小老头惭愧得很,这汤药只能延长你的寿命,却根除不了你体内的‘无妄’。”
“这已经足够了。”夜墨笑着:“还能见到颜姐姐,我很知足了。”
张路点了点头:“我正在研究解此毒的药方,你会没事的。”
“其实,生死对我来说已不重要了,只是我放不下天启那边的事,我与封贤达的半年之约早已到期,不知道夜府现在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担心。”夜墨忧心重重,自己的命牵扯了众多人的性命,她岂能在此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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