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疏忽,没注意到坤宁宫里的异样。”楠楠低着头,语气有些自责。
“这没有什么。”姜云曦轻轻搅着茶汤,“之后也用不上了。”
楠楠挑了挑眉,没有听清姜云曦说的话,“什么?”
一个小宫女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附耳在楠楠耳边说了几句话。
楠楠倏然睁大了眼睛。
“郡主,大皇子死了。”楠楠将这个消息转述给姜云曦。
“皇后可真是着急了,一天都等不了。”姜云曦语气平静,像是这件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如意了吗?”
姜云曦望着院子里,目光悠远。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太后姜雪依为了扶持赵哲雍上位,便杀了贤妃卫烟燕和大皇子。
最后姜雪依被赵长塔毒杀了。
如今大皇子赵哲轩死了,姜云曦知道,该让皇后陷害贤妃的事情浮出水面了。
她本来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只不过,皇后太过贪心了,斗倒了一个贤妃和卫家还不够,竟然想将她和太后拖下水,让姜家也倾覆。
姜云曦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我要去见陛下。”
————————————
殿中的锣鼓喧天,四处悬挂的灯笼和红绸展示着喜气。
坐在上首的皇后孟静姝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她也不管坐在一旁的赵长塔脸上肃穆的表情,只端坐在那里,接受众人的朝拜。
如今最为春风得意的,自然就是除了心头大患的孟静姝了。
贤妃卫烟燕被关了禁闭,大皇子赵哲轩死了,孟静姝自然就让孟家的朝臣在前朝对卫家穷追猛打,加诸于卫家人许多的罪名,将他们统统赶出了朝堂。
是以,今日来参加皇后千秋节的臣子,大多都是孟家的属臣。
如今朝内的形势明朗,孟家的属臣脸上也洋溢着喜色,纷纷端起酒杯,觥筹交错。
孟静姝端起酒杯,转头向赵长塔敬去,“陛下,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敬陛下。”
赵长塔凝视了她半晌,还是端起酒杯,语气里略带讽刺,“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孟静姝哪里听不出赵长塔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她看着不过在半月间就老了几岁的赵长塔,看着他鬓角发白的发须,便觉得赵长塔活不了多久了。
她将此事轻轻放下。
她知道她等得起,等得起这个失去挚爱一蹶不振的皇帝慢慢死去。
孟静姝仰头将酒灌进肚子里。
一阵辛辣席卷了她的口腔,孟静姝不喜欢喝酒,却硬要为自己庆祝。
姜云曦抿了抿唇,没有碰酒壶中的美酒,而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两口。
姜云曦的视线落在了空着的位置上。她知道,姜雪依向来不出席这样的场合,今日姜雪依不在,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她的视线又转向了给赵长瑜准备的坐席。
那里也是空着的。
她早早地便将赵长瑜打发到广安寺里去了,只说是自己落了一本佛经在那儿,让赵长瑜好好找找。
赵长瑜一找,便费了许多时间,直到关闭城门的时候,都还没有赶回来。
都不在,最好。
姜云曦心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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