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山眉头紧皱,声音紧得发颤,“可我想陪着你,我不想出去。”出去只会是无穷无尽地担忧和焦虑。
黎茉痛得想哭,却死死忍住,推了他一把,“你...你出去,你不...不出去我生气了。”
看黎茉真的要生气,宋大山赶忙哄:“别生气,别伤了身子,我出去,我这就出去好不好?”
说着,恋恋不舍地松开黎茉的手,一步一回头地走出房间,在门口的时候,用发着颤的声音道:“我在门外,我在门外守着你,你别怕!”
黎茉知道他也在崩溃的边缘,拼尽全力给了他一个笑脸,让他别担心。
宋大山出去了,黎茉再也忍不住痛叫了出来,那疼痛让她恨不得晕死过去,可是疼痛却让她越来越清醒。
其中一个产婆在一旁对黎茉道:“来,深呼吸,然后用嘴吐出去,跟着我做。”
黎茉按照产婆说的,用鼻子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嘴巴吐出去,然后再吸,再吐......
...............................
宋大山在门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一刻停不下来,整个人焦躁不安。
梅子将铺子关了,全家人现在都等在产房门外。
见宋大山这样,梅子忍不住劝说:“哥,女人生孩子都得这样,一时半会生不下来,更何况嫂子是头胎,生的更是慢,你急也没用,别这么担心,嫂子和小侄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可惜的是,梅子的话宋大山一点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黎茉痛苦的叫声,让他恨不得代她受这些苦,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黎茉的惨叫一直没停下来,从午后一直生到了夜幕降临,可是孩子还没有出来。
宋大山的衣服全部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黎茉在里面受煎熬,他在外面也受着煎熬,多次想闯进去看看黎茉,可是都被秦嫂子和梅子拦住了。
宋大山将头抵在墙上,死死地忍耐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渐渐变晚,可是宅子里却是灯火通明,大家都没心情吃晚饭,守在房门外等待着,就连三个被从学堂接回来的孩子也一直等在外面不愿意去睡觉。
到了亥时,外面万籁寂静,人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可这里却水深火热,孩子还没有生出来,黎茉的叫声却越来越弱,大家的心全都提了起来,宋大山更是一下一下地将头抵在墙上,额头都一片青紫,眼睛也泛起了红光。
就在梅子以为要控制不住她哥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孩子生出来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宋大山更是一下子软倒在地,像是一场劫后余生。
不一会儿,产婆从里面将门打开,对着门外的众人笑着说道:“恭喜恭喜,生了个千金,足足有八斤重呢,母女平安。”
门外的众人都笑了出来。
梅子赶忙问:“那我嫂子怎么样了?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她么?”
产婆点头,“可以可以,赶快进来吧。”
产婆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刮了进去,定睛一看,宋大山已经趴在床头了。
宋大山抚摸着黎茉虚弱的脸庞,心疼不已,“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生之前为了不让宋大山担心,黎茉才强撑着,现在生下来了,她只想尽情地撒娇,让宋大山疼惜。
“疼,可疼了,大山,刚刚我都快疼死了......”
宋大山心也要疼死了,在黎茉的额头上亲了又亲,“乖乖,你受苦了,我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就这一个。”
宋大山的话让屋子里的人纷纷侧目,两个产婆更是惊奇地看了又看,她们本以为这男人已经够疼老婆的了,没想到还能疼到这地步,哪家男人也没见过为了怕老婆受苦就只生一个孩子的啊。
就连梅子也只以为她哥在说笑呢,哪可能只要一个女儿呢,虽然有小宝,可是只生一个女儿也不太可能啊,等嫂子恢复好,肯定还会要孩子的。
在场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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