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行先给钱真君行礼,目光扫到身影虚虚实实的沈渊时,一顿,不留痕迹的冲沈渊眨眨眼。
沈渊轻点头。
宋其行推着自己的圆球物,滚到了一侧。
沈渊略微注视了一下圆球物表面的形态,其上凹凸不平,似曾相识。
怎么有点像……小月秘境!
宋其行推着小月秘境的星球缩小版,他察觉到沈渊的目光,神识传音邀请道:“沈师兄,你等会过来对一对,看有没有遗漏的。”
沈渊点点头。
钱真君的声音响起,他生硬道:“沈渊,你讲一下你在外面的经历。”
几位站在练武场的长老悄悄抬眼,看眼沈渊与钱真君之间,暗自嘀咕,什么时候沈渊和钱真君的师徒关系如此之差了。
在甘蓝大陆,修行者的师徒关系的紧密性更胜于父子关系。
沈渊与钱真君的关系在天元宗的众人的记忆里,是一段十分浓厚的师徒情谊。沈渊孝顺,且钱真君对沈渊也多有疼爱。
关于这其中的矛盾点,沈渊被钱真君收为徒只有几个月,这一点,不约而同被众人忽视了。
沈渊平静道:“是,师尊。”
他简要讲了自己带着灵宠红狐到了天堑山脉,遇到追捕他的元婴期大妖怪,略过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神魂划破空间逃逸的。沈渊只道是因为灵宠红狐见他危难,紧急联络上了狐族族长,请求狐族族长出手,中间有时间差距,因此狐族族长只来得及救下他的神魂。
沈渊也无法向钱真君描述他当时的异状,生死关头,面对那只元婴期妖怪的鸟喙,沈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可以摆脱肉身束缚了。
那个念头沈渊如今想起只觉莫名其妙。
他当时那般一想,神魂一下子离开身体,隐隐就要与天地合二为一。
剧烈的危机感涌上沈渊的心头,他没来得及思考,神魂分化出少许微茫,各自没入空间与空间的夹缝里逃生。
失去那一小部分的神魂,沈渊的神魂大概相当于之前的十分之九的分量,这时天地对他的拉扯力减弱,沈渊凭借空间的震动波动找到红狐的位置,与红狐碰面。
后来,红狐带着沈渊见三世轮回镜,沈渊的十分之九分量的魂魄一下子被三世轮回镜扯走了十分之八,全靠凤凰蛋,勉强留下了十分之一的神魂,幻化成现在的沈渊。
沈渊修习了三千分神之术,只要分魂有个清晰的意念就能成为一个新的个体,沈渊的意念眨眼间能分化成千上万个念头,现在仅仅相当于之前十分之一的神魂,同样能变化出上万个新个体。
三千分神之术不同于斩三尸,它形成的新个体,个体与个体之间是有若有若无的联系的,能彼此相通。斩三尸斩出的身外化身则不能如此,分尊只与本尊有一定的联系,而且这个联系弱于三千分神之术的个体之间的联系。
剩下十分之一的神魂后,沈渊感受不到被三世轮回镜扯走的十分之八去哪里了,只能感受到被大妖怪袭击时,自己分出的那部分十分之一在各个空间缝隙游荡。总共都只剩五分之一的神魂,沈渊心里暗道不妙,三千分神之术最大的弊端是丧失本我,只有五分之一了,哪个是他的本我?
他都已经变成这样的神魂不全了,三千分神之术不能不修下去。
找不到本我,也必须修。
沈渊十分之八的神魂不见后,当即下了决定,现在回天元宗。以后就以呆在天元宗的这部分十分之一的神魂作为自己的本我,另外十分之一红尘历练,寻找自己的道。
令沈渊难得有好心情的事情是,他原以为红狐是因为他是大哥儿子的身份而继续接近他的,没想到,他是真的交到了一个为他着想的好友。
他和红狐,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患难之友了,都变了一回性别。
钱真君听完沈渊的描述,带有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沈渊脚边的红狐身上。
红狐半点不惧,扬起脑袋。
钱真君移开目光,看向沈渊道:“我不知道我弟子竟然这么愚钝,遇到不能战胜的敌人,第一件事居然是赶上去送死。”
沈渊神魂状态,没有身体,脸色平静如常,旁人看不出他的异样。
沈渊心里反思,自己到现在还没融入这个修行世界,连打不过就跑的这一点都忘了。虽然他那时受了一点巴不得肉身没了的念头的影响,但是还是做得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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