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哈,我定地方,你买单。”周小小调皮地眨下眼睛。
“听你的。”我一笑。心道,这个小小老师挺有意思。
周小小熄了教室的灯,关好门,我们一起离开了幼儿园。此时,外面已经很黑了,马路对过就有几家餐厅,我对周小小说:“就去前面吃,可以吗?”
周小小却撇了撇嘴,“李阳,你太也太小气了吧,我给你儿子开小灶学了这么久的舞蹈课,一分钱的报酬也没向你要,怎么着?你想就这么打发我吗?”
说完,不由分说,一把抱起我儿子就走,“说好我找地方你买单的,走!跟我走!”
我无奈,只好跟上。周小小走了几步,招手叫来一辆出租。三个人上了车,在周小小的指引下,出租车进了北海市中心,最后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西式餐厅前停住了。
下了出租车,周小小轻车熟路地领着我和儿子进去。一进去,我就吃了一惊。这个西式餐厅外面看上去不起眼,里面却装饰的极其豪华,所有东西都很最高档,都很奢侈。
一个个小包间,很有品味。
客人不多,进进出出的,都是蓝眼睛金黄头发的外国人,这让我想起了肖美娜手里拿的那张照片上的洋女孩。
看到周小小,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用英文很有礼貌地和她打招呼,柜台上一个老板模样的外国人也对着周小小点头微笑。
看得出,周小小对这地方不陌生,她应该经常过来。
我很诧异,虽然我很少吃西餐,也几乎不去西餐厅,但,我有种直觉,这个高档西餐厅极其奢华,消费水准绝对不低。而周小小呢,只不过一个幼儿园老师,工资每月撑顶五六千元而已,她怎可能经常到这种地方来呢。
同时我暗暗叫苦,公司破产后,为还债,我把自己的房子都卖了,每月水电费加房租接近2500元,剩下的,勉强维持生活。今晚请周小小这顿饭,三百五百根本拿不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三个人进包间坐好,服务生拿着点菜单走了过来,周小小这次倒客气,递给我,“李阳,喜欢吃什么,尽管点,不要客气。”
那架势,俨然她请客一样。
我尽管心里苦笑,面上还得大方,“周老师,这顿饭我请你,菜你点,我也不懂。”
我说不懂,不是谦虚,真的不懂。西餐菜系我除了牛排外,其他几乎一无所知。我只关心价格,每道菜的下面都标注着价格,阿拉伯数字,“100”、“160”、“280”等,我算了一下,三个人,至少四个菜,平均每个菜200元的话,一共800元。吃完这顿饭,我从明天起要吃半个月的泡面了。
周小小很熟练地把菜点完了,我也没看清她点了几个菜,又不方面问,只好拿出手机,偷着看了眼捆绑在手机上的银行卡的余额:900元。
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千万不要超出这个数啊,否则,我就囧了。
菜还得等一会才能上,儿子坐不住,蹦蹦跳跳出了包间,到外面玩了。周小小突然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李阳,你说反正你和儿子晚上也没地方吃饭,啥意思啊?”
我没在意,一笑:“没地方吃饭就没地方吃饭呗,能有啥意思。”
“孩子的妈妈不做饭吗?”周小小的眼神怪怪的。
对方这话看上去无意,我也没多想,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透过透明的玻璃橱窗,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行人正急匆匆下了班正往家赶。我不由鼻子一酸,对每一个在外面打拼的人来说,即便再苦,再累,只要有家,就有了温馨可以停靠的港湾。
而,我的港湾在哪里呢。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周小小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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