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虽然看起来花花肠子多了一些,做事情倒还是靠谱的,晚上,其香居那边就闹出了动静。
檀悦已经洗漱完,准备歇息了,便瞧见狐生飞快地窜了进来,往桌子上一跳,将丫鬟给她倒来晾着还未来得及喝的茶水给喝了,随后才抬起头来看向檀悦:“成了,连替罪羊都替你找好了。”
檀悦眼皮都不曾掀一下,只轻轻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有声响传来,檀悦抬脚出了门,就瞧见一个嬷嬷站在正厅门口,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劳烦同夫人通禀一声,就说香姨娘那里出了点事情,奴婢思来想去,夫人是檀府的女主子,还是应该请夫人过去一趟。”
丫鬟进屋同孙雨薇禀报去了,檀悦目光从那嬷嬷身上扫过,随后也进了内室。
孙雨薇已经睡了,听了丫鬟的话,这才起身,檀悦进屋的时候,她正在穿衣裳,见着檀悦进来,才忍不住问道:“你可知,其香居发生了什么?”
檀悦朝着那丫鬟道:“你先退下吧,我来给娘亲穿衣。”
丫鬟应声退下,檀悦接过衣裳,才压低了声音道:“女儿也只是听闻,似乎是爹爹在香姨娘的屋中,发现了其他男人的东西。”
“竟有这等事情?”孙雨薇脸上满是诧异:“若是这样,怎么还会派人来叫我过去?按理说来,无论是老爷还是香姨娘,此时最不想要见到的人,不就是我?”
檀悦笑了笑:“来请娘亲的,并非是其香居的人。香姨娘在府中那般行事,其他妾室通房看不惯她的为人也实属正常,府中盯着其香居动静的,应当不少。”
说完,才抬起眼来看了看孙雨薇:“所以,娘亲可以自行决定去不去,毕竟娘亲尚在月子里,这理由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了。”
“去。”孙雨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为何不去?我等着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了。”
檀悦自然是知道孙雨薇的心思的,却也低声提醒道:“这件事情听起来的确是十分严重,可是香姨娘在府中这么多年,心机不可谓不深,若是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即便是在爹爹十分气愤的时候将香姨娘发落了,香姨娘也定然还有翻身的机会……”
檀悦并未将话说完,可是孙雨薇却也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只转过头笑着看了檀悦一眼:“放心好了,我明白的。今日会有人跑来告诉我这件事情,便是打着要把我当枪使的主意,我怎么也不能让别有居心的人如了愿,不过就是想过去看个笑话罢了。”
穿好衣服,檀悦又取了一件披风给孙雨薇披了,才扶着孙雨薇出了门,直奔其香居而去。
其香居门口立着两个家丁,一见着孙雨薇,面面相觑了片刻,才低声询问着:“夫人怎么来了?”
“我听闻其香居出了事,过来瞧瞧。怎么,我身为檀府的正室夫人,后院的事情都不能过问了?”
家丁正要回答,却突然听见院子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香姨娘委委屈屈的哭声。
孙雨薇便也懒得等家丁回应,径直抬脚走了进去。
刚走到正厅门口,就瞧见香姨娘和那叫姜忠的管家跪在正厅中,香姨娘满脸泪痕,姜忠的额上青了一片,皮也破了,还在渗着血。
檀晋南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铁青。
“这是怎么了?”孙雨薇轻声开了口,抬脚走了进去。
屋中三人听见声音,皆朝着门口看了过来,见到孙雨薇与檀悦,三人的脸色各有不同。
檀晋南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孙雨薇垂下眸子,浅浅笑了笑:“这院子里的动静,几乎闹得阖府皆知,我也是担心,所以过来瞧瞧。”
说罢,目光扫了一眼香姨娘和那姜忠,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又接着道:“这府中上下,不知有多少其它家族或者是老爷在朝中的宿敌派来的细作,今夜闹上这么一出,只怕不出今晚,这寒城上下,便都知道了。”
屋中无风,孙雨薇将披风的帽子扣下,看向香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我听闻事情是因为在香姨娘的屋中寻到了姜管家的东西?”
香姨娘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孙雨薇,牙关紧咬:“孙雨薇,是不是你陷害我的?一定是你!定是你觉着我得了老爷的宠爱,你心中不满,所以用这样下三滥的法子来陷害我!我告诉你,孙雨薇,老爷明察秋毫,定然不会让你如愿的!”
孙雨薇笑了笑:“香姨娘说这话,便有些没有道理了。这些年来,我不曾同你争过什么抢过什么,无论是老爷的宠爱还是这管家权力。”
“倒是你,拿到这府中掌家权力之后,便想方设法地将我身边信得过的下人尽数除了,用尽各种办法欺负我,买通了府中下人各种防备着我。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布下了多少眼线难道还用我说,我有没有能力陷害你,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香姨娘喉头一哽,只是心中却也门儿清,孙雨薇所言不假,因为孙雨薇是檀晋南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些年她一直防备着孙雨薇,孙雨薇的确在她的眼皮下无所遁形,也的确没有能力害她。
孙雨薇抬起眼看向檀晋南:“老爷,我觉着,此事实在是有些蹊跷。香姨娘行事素来小心谨慎,老爷应是知晓的,若是香姨娘的确与姜管家有什么奸情,香姨娘定然处置得妥妥帖帖,拿回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让老爷来抓?”
“应是有人陷害的香姨娘。”孙雨薇继续道:“香姨娘房中虽然是比较隐私的地方,可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人能够来,毕竟服侍的打扫的丫鬟也还是能够来去自如的,想要在房中放点东西,也并非难事。”
“此事,希望老爷能够明察秋毫,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平白中了别人的陷阱,也平白叫别人看了笑话。”
檀晋南微微蹙着眉看向孙雨薇:“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孙雨薇垂下头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平心而论,香姨娘这些年这么对我,我巴不得她过得不好,且最好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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