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公公之后,晏骄就正经准备起嫁妆,有时候白宁和董夫人也帮忙参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日许倩也来帮忙,却又几次三番看着晏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晏骄失笑,飞快的将手中单子过了一遍,叫来小金叮嘱几句,又给阿苗布置了新作业,待屋里人走光了,这才冲许倩抬抬下巴,端起茶来润喉,“有什么事儿”
许倩嘿嘿一笑,撇开腿迈过凳子坐下,突然就语出惊人,带着点谄媚的问道“晏大人,您缺侍卫吗”
晏骄噗的一口茶喷出来,搞不明白她这是想闹哪一出,“你想干嘛”
见她没一口应下,许倩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幽幽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把脑袋往桌沿上一搁,难得说了正经话,“最近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紧张起来,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急的不得了。可要真问我急什么,却又说不大上来。”
说罢,她又换了个姿势,继续道“这几日我跟白小四都在廖先生和董夫人那里读书,可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廖蘅那小丫头才几岁呀,四书五经都快读完了,诗词歌赋作的比我们俩强多啦当真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晏骄对此深有同感,心有戚戚的叹了口气。
天赋这种东西,当真令人无可奈何。
“白小四倒也罢了,文举走不成,他还能走武举呢。只要武举得了头三甲,哪怕这辈子文举只考个秀才出来,也能算作文武全才,前程无量。可是晏姐姐,我怎么办呀”
说到这里,许倩素来无忧无虑的脸上也是真染上几分愁容,“我是走不得才女的路子啦,可如今也不打仗了,女将军也做不成日后嫁人”
她突然打了个哆嗦,“可我经历了刘氏这一回后,突然觉得谁也都不可靠了。”
成长期的少女总有许多匪夷所思的小心事,晏骄也不见怪,安安静静的听着,笑道“你还有家人,还有我跟你白姐姐啊。”
谁知从来都很好哄的小姑娘竟摇了摇头,又长长吐了口气,仿佛瞬间成熟许多,“家人总不能陪我一辈子,再说了,”她飞快的瞟了晏骄一眼,难掩失落道,“等成了亲,有自己的小家了,甭管什么亲朋好友的,总是要靠后的”
就好比白姐姐,没成亲之前,大家总在一处玩耍,无话不谈,何等亲昵要好
可如今她成了亲,倒不能说生分了,只到底跟图大人才是一家人,往日的小姐妹想不疏远也难。
这本是理所应当的,可当真亲身经历时,却又难免落寞。
晏骄本以为这小丫头只是闷了,来找自己牢骚,不曾想竟听到这番肺腑之言,心下着实震撼。
她盯着许倩看了许久,末了,百感交集道“你果然是长大了。”
若在往日听了这话,许倩一准儿得意的眉飞色舞,尾巴都翘起来,可此时却越苦闷,只觉前路一片茫茫,竟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你该给你哥哥写封信,”晏骄笑道,“他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人家跟你正经说心事呐”许倩要哭不哭的看着她,“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正事。”
以前,她总觉得女孩儿除了成亲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可现如今,那些所有陈旧的、压抑的念想似乎都被一个叫晏骄的姑娘打得粉碎。
而许倩就站在这由来已久的黑影里,看着那些散着腐臭的旧物组成的禁锢哗啦啦化成碎片,在空中纷扬而下,从它们的缝隙中,突然猛地照进来大束大束刺眼的,明亮的光。
那光笔直的往前照着,照出来原本不曾有人走过的别的路。
她不大确定自己究竟适不适合走这条路,只是想着,若不放开胆子试一试,必将抱憾终身。
既如此,还迟疑什么呐
晏骄微微收了笑意,眼神越加柔和,重复道“你该给你哥哥写封信。”
然后她在许倩失落的眼神中,继续道“毕竟这么大的事,我没法替你做主。”
许倩离开的时候,如同一只终于得了自由的活泼的鸟儿,连背影里都透着鲜活气儿。
她一步三跳的跑走了,还差点跟才进门的庞牧撞个满怀。
庞牧诧异的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转过头去问晏骄,“我记得前儿还垂头丧气的,这是吃了什么仙丹了”
晏骄失笑,把她的来意说了,又道“年纪还小呢,也不知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了觉悟,是好是歹的,还得看她家里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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