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逢场,天气晴朗,小薇周末放假了,我下去,他今天破天荒的没找我钓鱼。
小微妈在旁边收蛋,路边栓着一头猪。这猪看上去嘴长、腿长,怎么看都像是一头恶猪。它显得很有脾气,我见它屁股后面肿好大,我惊讶的问小微妈妈:“这是谁家套在这里的猪?它屁股后面怎么回事?像肿了!”
小微母亲笑得前俯后仰!
我又问了两次,她像是知道又像不知道,只顾着笑。
我还在仔细打量着猪屁股,上面路上下来一队赶场去的妇女,其中一个问道:“咧哪个屋里嘀娃哦?”
没人告诉我原因,我当时猜那头猪应该是病了,所以后面肿了,应该是拴在这里等待治疗。
好多可以证明我是个二百五的事情,这只是其中的一小件。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猪屁股后面那个“肿”的部位是正常的,因为那是一头种猪。
小弟和另外一名孩子来生嘎堰钓过鱼,想必是时候来的不对,没怎么钓到。这里很少有人来,甚至很少有人知道。我每天高高兴兴的放牛,狗欢欢喜喜的跑在前面,我们三个一块儿去放牛,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它黄色的皮毛,娇小的身板,短嘴四眼睛,肚子是白的。它很高兴,每次要走在前面,路很熟悉了,它知道我要去哪儿。
“灰儿”看见牛吃草,它也想来两口。
我坐在地上,手里不是一本书就是地图册。
我看着它,它在我面前,把嘴巴筒子对准草丛,学着牛扎进去。一种像是韭菜叶儿的细草丛在一起,几根到了它的嘴里,它咬断一根,吃了起来,咂咂有声。又闻了闻那种草,再咬断一根,吃了起来,吃的还挺有精神!狗的耳朵尖儿垂了下来,看见我就忍不住伸舌头,显得很高兴。我也会如它的意,摸一摸它,给它挠一挠,人的手指挠起来相比它自己的爪子更灵活,那是肯定的。
下午阴天,从生嘎堰里头牵牛回来,经过思阔山和旁边地里中间一条小径。这条“花儿”(花儿还是灰儿,我不记得了)平时跑前面习惯了,我人拉着牛走在前面,牛走过小径,四只牛脚像模特似的紧挨着路过。花儿不乐意,娇小的身躯可活泼了,竟往牛脚中间试图穿插过来,牛脚碰到它的身体,它感觉没事,却不想牛脚踩到了它的小脚板,它“嗷嗷嗷”的尖叫了起来,显是很疼!
我一惊,猜牛脚不会把它的小脚给踩坏了吧?但还是得把牛拉了出来,略作停下。牛站着看我,仿佛牛也感觉到刚刚确实踩到什么东西了。
一会儿,花儿站了起来,好像没事了。没事就好。
我走到菜园里,曾经的豆茎少年已经成年,结出了茎豆。旁边的黄瓜早熟,出现了黄叶。
我有些不甘心,又去了棉花地里和陆风冲儿棉花地里看看。水稻快收割了,棉花也已经要开花了。它们都成熟了,我在心里试图感受它们的从容。蜜蜂不也是寿短吗?可见,我活的太长了。
那边小丫头读幼儿园很努力,回到家里“咿咿呀呀”的背诵了起来。她的记忆力还不错,好像会拼音了。
();() 我把带拼音的《一千零一夜》送给她,告诉她:“你一定要会看书。”
小丫头的眉头时常有一种皱眉,所以神色看上去有一般的孩子不应该有的成熟和焦虑,姑且说是焦虑吧。
幺叔是这辈子铁了心就是这么个人了。家里的油不知道怎么吃个,没有了,打植物油,听婶娘骂道:“把油都卖哒,买油吃!”那就是把菜籽油卖了,买植物油吃。幺叔要卖谷子的时候,就是两口子吵架的时候。这妇人虽然拾荒尽力操持,可挑拨辱骂奶奶就教坏了孩子。幺叔自己挣下的钱都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哪里顾家和孩子?小丫头的衣服全是捡的(别人捐赠的),他现在除了买影碟机又是手机还有……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村里有个人在县城行里搞事,但道听途说,也就不讲的太白了。但是,叔叔的包子,却是千真万确,他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哪怕醒事半分的,全国他最潇洒。
他摔东西,村里有妇人小声说道:“哎咦——咧得嘀‘鸡儿疯’。”村妇的表情真不可思议,这个家的男丁,真不可思议。
听说国家政府有福利,婶娘是个实打实的残疾人,可以领取残疾人证,一年下来有几百块钱。但需要办手续,照相,又是结婚证等等,还需要盖章……流程让幺叔昏头搭脑。其实不止是流程让幺叔疲于奔命,人的作用也没有发挥积极的成果,遗留的问题是个很重要的原因。当初,这妇人嫁到这家里,其实就是一顿酒,正规的婚姻程序都没有走,也就是说所谓“结婚证”是后来补办的。有了孩子,也是在家里接生的,是当时的村妇主任接生的。总算顺产,估计程序也没有走。更有甚,这个婶娘从哪儿来、她的户籍?都不清楚,为这些啷当的事情跑了好多趟!
这就不能不说是有人故意为难,欺负他。
后来因为幺叔这边的事情,听奶奶说来了很多公安局的警察。他们全副武装,端着枪,楼上楼下,屋前屋后,十分戒备。原因是生这小丫头没有走国家法定程序,而有基层干部又知道幺叔的为人有暴戾的一面,所以谨慎起见,故而兴师动众,以防万一。
我认为,即便是基层干部的做法没有错,但是在对待婶娘的户籍等问题上,明显不够配合和主动。一来幺叔的为人明显情况特殊,二来婶娘的原户籍竟如同“黑市”一般,查不到来龙去脉。只管幺叔一个劲儿的跑,父亲也跑过,人家一口“要他个人来!”父亲就无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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