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南京。总统府。尽管是大白天,但三楼靠北角落,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里,却门窗紧闭,房间里显得幽暗阴冷。惨白的吊灯下,围成一圈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端坐着几个人,个个沉着脸,一言不发。
正中的沙发上,一只精致、苍白的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地弹拨着,手上的青筋历历可见。
“重庆国民政府不能投降!”说话之人语调平和,有气无力。此人正是南京傀儡政府主席汪精卫。
闻听此言,周围沙发上坐着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脸上表情惊讶又迷茫。
看到周佛海、陈公博等汪伪政府高官一脸疑惑,汪精卫意味深长地说:“‘好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吧?日本人?!各位知道法国思想家孟德斯鸠是怎么评价的?‘在欧洲人看来,日本是一个血腥变态嗜杀成性的民族。日本人顽固不化、任性作为、刚愎自用、愚昧无知,对强者奴颜卑膝,对弱者凶狠残暴。日本人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就自杀。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更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心上。’所以,日本人不会真心把我们当朋友!南京国民政府之所以能够在夹缝中生存,就是因为,重庆有老蒋,延安有土共,中国还在抵抗,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老蒋降了,土共垮了,我们在日本人眼里也就没有了价值,在座的诸位也就彻底完了。”
“汪主席高见。”南京政府立法院长陈公博身子向前拱了拱,压低声音问道:“汪主席对当前时局有什么对策?”
“佛海,让‘76’号李士群他们不要再和‘军统’、‘中共’的情报人员血拼了!这几年,针对对方军政要员的‘定点清除’,搞得天昏地暗,报复反报复,双方都损失惨重。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日本陆军特高课乘机成立了‘梅机关’,反而监视起我们来了,搞得我们中央高层领导开个会,还要弄得神神秘秘,唯恐被日本特务监听。“汪精卫苦苦一笑,“佛海,你和军统戴笠的私交不错,你你尽快和‘军统’建立秘密联络通道,代我传个话,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今后‘军统’和‘76’号不要再杀来杀去了。对于江北的‘小四子’,你的税警团也要暂缓进攻,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还有,山本五十六前些日子给我直接打电话,要求南京政府在宜昌建一所高档夜总会,供日本海军飞行员消遣娱乐。这个消息也设法通知‘军统’,他们肯定会有兴趣。”
中国。宜宾。沙坪镇。
“中国不能投降!”江边的大观楼上,面对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水,一位戴着眼镜的儒雅的中年男子来回踱着步,显得忧心忡忡:“如果重庆国民政府投降,那么,整个亚洲就失去了与日本的抗衡力量,相反,得到中国这么一大块沃土,日本的实力会大增,我们朝鲜复国的希望将不会再有。”说话之人,正是著名的韩国临时政府主席金九,“日本,这是一个阴险与狡诈的残忍军国主义国家,其疯狂嗜血程度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吸血鬼,你一旦被他看到弱点,喉管立即会被它咬破,毫无生还可能。三千里朝鲜河山被日本铁蹄蹂躏了半个世纪,三千万朝鲜同胞备受日本奴役,饱受苦难。我们不能让善良、温润的中国人民,和朝鲜人民一样,过着牛马一般的亡国奴日子。”金九先生情绪十分激动,“命令!所有的朝鲜义勇军、敢死军、光复军,以及一切朝鲜地下抵抗组织成员,用各种方式向日本强盗展开进攻,和中国人民一起,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以报答这么多年来,中国政府和人民对大韩民国临时政府和朝鲜人民的支持和同情。”
“重庆政府凭借三峡天险,完全有能力阻挡日本陆军的地面进攻。当前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中国空军已经损失殆尽,苏联又在紧要关头釜底抽薪,后方空中屏障洞开,日本飞机能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对重庆、成都等人口密集城市的无差别饱和轰炸,一批日本飞机离开,马上就有一批日本飞机临空,城市的生产生活秩序被完全打乱,但愿重庆国民政府和中国人民能扛过这段艰苦日子。”说话之人是一个戴着眼镜、头发稀疏、身形瘦削的五十多岁男子,此人是韩国光复军司令李青天。
“如果能在地面摧毁日军飞机呢?”厚重的眼镜片后面,金九双目炯炯发光。
“难啊!”李青天深深叹了口气,“我也和中国一些高级将领交换过看法,我们一直认为,要前出三峡,撕破当面鬼子的重重防线,会牺牲大量精锐部队,消耗保卫重庆的有生力量,得不偿失。”
“派敢死队渗透呢?”
“连鬼子机场位置、布防情况都一无所知,敢死队怎么可能完成任务?”李青天无奈地摇摇头,”除非派人先摸清楚这些情报,然后才能再做打算。但要接近鬼子戒备森严的机场,首先就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我倒有个合适人选,“金九像是再回答李青天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他沉吟很久,拳头捏紧又松开,最后下定了决心:“青天,你在《中央日报》发一个寻人启事,寻找一个失散十三年女儿,让她回家。”
“您是说,唤醒‘金达莱’?”李青天吃惊地问。
“要报答中国朋友,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金九眼睛后面泪花晶莹。
重庆。嘉陵江边。一条小道的尽头,坐落着一座抹着灰泥的砖木结构小楼,外表怎么看都不起眼。唯独不同的,在这座冷僻的建筑周边,每天都有很多卖烟卷、卖水果和修鞋的摊贩转来转去,尽管没有一个人光顾,但这些摊贩却久久不肯离去,或蹲或坐,东张西望,无聊地打发着时光。但是,只要有人一旦接近这座小楼,所有的摊贩顿时眼光犀利起来,密切地注视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在小楼大门傍边深灰色的门柱上,有白油漆手写的几个大字:“曾家岩50”——这就是中共南方局和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
此时,在小楼底楼,一个浓眉大眼、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看着外面流淌的嘉陵江水,环抱着双臂,仔细凝听着房屋一角收音机正在播放中央社特别报道。
收音机很老旧,伴随着丝丝电流声,还有窗外基本上不间断的凄厉防空警报声,喇叭里传来了一个带着浓重奉化口音的慷慨激昂声音:
“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此时此刻,日寇不仅侵占我大片国土,还对我后方无辜平民狂轰滥炸,再不容许我们妥协,此时妥协,便是整个国家投降、整个民族灭亡。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我们只有抱定“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抗战到底,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我们决不投降!国民革命军及一切爱国武装将与日寇及其走狗战斗到底。我们将在田野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将在街头作战……”
“看来,我们这位蒋委员长抗战的决心还是很大的,”中年男子操着苏北口音,对坐在旁边藤椅上一位老者说道,“这对我党进一步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一个很有利条件。董老,我看下一步可以动员我党情报人员,重点收集重庆对面日军航空兵的情报,通过内线递交给‘军统’,为抗击日本的饱和轰炸贡献一份力量。”
说话之人,正是中共驻重庆代表、南方局书记周恩来,坐在椅子上是南方局副书记董必武。
“我同意恩来的意见。”董老从藤椅上起身,来到窗前,听着外面凄厉的防空警报,忧心忡忡地说,“这次日本对重庆的轰炸,持续时间太长了,只怕国民党中,一些亲日投降派势力又会抬头。如果这些人占了上风,步汪精卫后尘,和日本媾和也不无可能。如果那样,我党就会面临日、蒋、汪三方面进攻,处境就更为艰难了。”
“就是再艰难,我们共产党人也要将抗日的大旗挺立住!因为我们是全国四万万五千万受日本铁蹄国民的灯塔,是全世界被法西斯奴役人民的希望。”
“恩来,当前还要注意一个问题,”董老提醒道,“在这紧要关头,苏联突然弃中苏同盟不顾,与日本私下签订《苏日中立条约》,出卖中国主权利益,国民党中一些顽固反共派可能趁机做文章,借此攻击中国共产党。我们现在就在龙潭虎穴,不能不防。”
“董老斗争经验比我丰富,提醒得很及时!”周恩来说道,“我和蒋某人打过多年交道,深知他为人。对我们八路军办事处下黑手还不太可能,他会顾忌到社会舆论和我党的反制措施。我担心的是延安。八路军主力都开赴了抗日前线,延安几乎就是一座空城,要防止国民党顽固派乘虚偷袭。还有皖南的新四军军部,周边不是日伪,就是国民党顽固派,叶挺、项英手上只有区区千人的警卫部队和教导队,其他的都是后勤人员,应付突发事变的能力太弱了。”
正说话间,突然门被猛地推开了,周恩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卫士长“老虎”。
还没等周恩来、董必武发问,“老虎”沙哑地说道:“周副主席,董老,出大事了!刚刚接到急电,新四军军部遭到国民党军包围袭击,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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