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觉得记工员是为自己的事丢的官,愧疚得慌,仗着给书记岳父干过活的面子,去到书记家说情。
书记坐在罗圈椅子上,看他一眼,指着小板凳让他坐。木匠坐在小板凳上说:“记工员是为咱丢的官。你是书记,得为他说话保他呀!”书记说:“我会不说话吗?可人家不给咱面子。”木匠说:“那咋?这就妥啦?”书记说:“等以后再给记工员安排别的工作!”忽然按着椅圈坐直了腰,说:“咱这的社员就是老实,北面大队有个小队,社员天天去到公社,告队长不干活、多占工分的状。哪个队长不多占点工分呀!要想找他的事,还不是磨道找驴蹄容易得很吗?”木匠正恼队长不给自己记工呢,听了这话,自然知其意,说声“中!”起身走了。
木匠去到贴工分表的墙跟前,抬头看着工分表,发现有几天自己和程虎一块去赶集,自己没有工,队长却有工,想他必是多占了工分,便去到书记家汇报,不见书记在家,一问秀娥知道书记去大队了,就抹头去大队。
木匠在办公室见到书记,说:“我要告队长程虎的状。”书记朝西套间一扬头,说:“公社驻队干部在里面,你找他告。”木匠去到套间,拘谨地站着。驻队干部正坐在小床上看报纸,抬头看他一眼,问:“有事吗?”木匠说:“我告俺队长程虎多占工分的状!”咋来咋去说一遍。干部站起来,领着他到办公室,对书记说:“这位社员告队长多占工分的状,支部派人查一查。”又说木匠:“你回去吧,那事若属实,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木匠回家了。书记去到广播室,用大喇叭喊来程旋,把情况说明后,叫他去调查。
程旋从新任记工员家挎走了记工本,坐在大队治安室逐页看,果然发现有那事,当即去到办公室汇报给书记。书记咂下嘴,说:“多么好的干部呀!可惜栽在经济问题上!”程旋问下一步咋弄。书记说:“你和他见个面,看他咋说!”程旋答应着走了。
程旋去到程庄西头,刚好在街上碰见程虎,扳着脸说:“都说你直正!你咋多占工分呢?”程虎一愣,问:“谁说的?”程旋说:“你别管谁说的!”便说了那事。程虎想想,说:“我那几天去集上给队里买牲口,难道队里不该给我记工吗?”程旋问:“谁证明你是去给队里买牲口的?”程虎说:“饲养员!”说罢走了。程旋去到饲养室,不见饲养员,问帮槽的,知他去河上买牲口去了,就回家了。他打算等饲养员回来再来问。
大队挎走记工本的事在队里传开了。开始,人们不知道是咋回事,后经木匠在吃饭场上一说,才知队长多占工分了。队里有几个人平时和程虎有矛盾,认为程虎这下要下台了,便不服从程虎分派活了。程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依他们,双方就吵。社员们见那些人和他吵也没啥事,每到程虎派活时,嫌队长派的活重,也和队长吵。一时间,队里乱了套。生产受影响。
不几天,饲养员回来了。程旋问他后,知程虎说的是实情,给书记作了汇报。书记虽然心里不高兴,却笑说:“我想程虎也不会干那事。”程旋又把记工本还给了记工员。
程虎得知此事,又不见大队找自己说那事了,想必是大队把事实调查清楚了;又想自己被大队无端调查、影响自己的工作、不能不吭不哈搁那儿,得让大队还自己清白,以利于工作。于是他便去到大队办公室,质问书记:“查到我的脚印了吗?”书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嘿嘿”笑笑,说:“有人告状,支部就得查!查到查不到是另一回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程虎怒视着他,说:“你跩球哩不轻!你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不说个蛐蛐蚂蚱不算妥!”书记说:“又不是我让查的你,是公社干部让查你的!”程虎说:“你说个球!你不图口,公社干部决不会让程旋查!”书记说:“那是你说的!”程虎说:“你不给俺队社员开会说清白,我不给你搁那儿!”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这以后,程虎几次让书记开社员会说清白,书记说“开”,就是不开。
这日,大队开大、小队干部会。汪书记坐在主席台上;其他干部坐在下面的长櫈子上。烟气弥漫。书记讲着话。他从国际形势讲到国内形势,又讲到全大队生产情况、干部的思想动态,滔滔不绝。干部们支着耳朵听,时而目瞪口呆;时而皱眉叹息;时而哄堂大笑。他正讲着,忽然看见了程虎,想起他不听自己话的事,便讲:“有的干部,没有组织观念,不听领导的话,把自己看成是老大,一点不如意,蹦得比蚂蚱高!”
程虎坐在后排櫈子上,想书记这不是在臊自己吗?于是便“嚯”地站起来,怒视着书记,厉声道:“你说个球!”人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球”字吓一跳,都不约而同惊诧地看着他。书记一时惊呆了,稍停,看着他,压着气说:“我说你啦?”程虎说:“你不是说我说谁啦?说岀来,叫我听听!”书记勃然大怒道:“我就说你嘞!你能怎么样?你老虎屁股摸不得啦?”程虎怒指着他,道:“谁老虎屁股摸不得啦?大队随便挎走俺队的记工本,说我多占工分,鼓捣球一阵子俺没有事。我让你书记开社员会说清白,你干球说开就是不开!咋?我就是个泥巴蛋?你想咋捏就咋捏呀!”书记说:“你是一个队长,大队有权调查你,”程虎说:“你调查出来啥球啦?唵?给大家说说呀?看你那球样子!”书记一艮一艮地说:“看你那球样子!”
台下的人乱嗡嗡。大家一会儿看书记,一会儿看程虎。有的想程虎胆真大,敢和书记吵;有的想看起来书记碰见“炮筒子”也没法。会一时开不下去了。
这时,一个年轻干部从长櫈上站起来。这人身高五尺多,胖乎乎的,国字脸,浓眉,眼不大,闪着睿智的光,高鼻梁,口阔唇厚。此人叫刘高峰,如今是程庄大队民兵营长。当下,他走到程虎身边,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笑说:“你咋恁大的火吔?唵?老伙计,跟吃枪药一样!”程虎一边扳着他的胳膊,一边拗头厉色看着他,道:“你吃枪药嘞!”刘高峰“嘿嘿”笑笑,说:“好好好……我吃枪药嘞!中吧?老伙计?”说着松了胳膊,拉着程虎的胳膊,说:“走……老伙计,我给你到套间说句话。”程虎甩着他的手,说:“我和你有啥球好说的?”高峰正色说:“你说错嘞!你正儿八经和我有话说!”程虎诧异地瞪着他。高峰说:“都怨我!”说着使劲拉着程虎说:“走……我给你把事说清楚!”程虎听他说“都怨我、说清楚”,想这话必定和查自己有关系;又想又不是人家让查自己的,就瓤劲了。高峰趁势拉着他进了套间,关上门,松了手,递着烟,笑说:“都怨我,老伙计!”程虎把烟一抹捞,厉声问:“咋怨你呀?”高峰说:“书记昨天给我说:’程虎没有多占工分,后天,你开个他队的社员会说清白’。我就打算明天给你开社员会哩,你今天就和书记吵起来嘞!”稳虎扳着脸疑惑地看着他,说:“真的吗?”高峰把头一甩说:“看!我哄你干啥!”程虎说:“那不他今天在会上还臊我?”高峰“嘻嘻”笑,说:“你给我顶一炮!”程虎不解地问:“咋?”高峰说:“他臊的不是你、是我。大前天,我和他顶了嘴,他今天开会臊我,你接话嘞!”程虎说:“那不?他看着我说臊话?”高峰说:“你是身上有虱子,一痒,不是虱子咬的,也觉得是它咬的!”又说:“你没想想?他已经说你没多占工分嘞,还臊你吗?”说着又把烟递过去。程虎想他说的是理,就接了烟,说:“这么说:不是我太球性急了吗?”高峰说::“谁说他八十岁的娘不是老太婆呢?”说着,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烟火。程虎吸口烟,说:“我就信你的话!”说罢,又想想,说:“既然是那嘞,干脆,趁着今天的会,他给我说清白不妥嘞吗?”高峰歪头撇嘴乜着他,说:“你这家伙,啥就不懂。你俩才磨了嘴!你现在又叫他夸你,猛一下子他会转过弯了吗?搁你,你会正哭哩又笑吗?除非你是演员嘞!”程虎“嘿嘿”笑,说:“那是哩!”又想想说:“不管是谁,给我开个社员会,把那事说清就妥嘞,我也是为了工作!”高峰连连点头说:“中……”说罢,拉开门,说:“走!咱去开会!”岀门见会已经散了,朝书记笑笑,站那了。这时,程虎走岀来,见书记正坐在主席台上生气,瞪他一眼,岀门走了。高峰说:“慢走!老伙计!”程虎没吱声。
高峰扭身坐在长櫈子上,看着书记“喷”地一笑,撇着嘴说:“你当个大书记!连个程虎就收拾不了?”书记沉着脸看他一会儿,十分无奈地说:“他是个炮筒子!你说我能咋着他哩?”高峰已从刚才程虎和书记的吵声中听岀端倪了,知书记想撤程虎的职撤不成反被他当众羞辱是逮黄鼠狼不成反落两手臊,便嘲笑说:“撤他的职呀?”书记知自己的心和尴尬的处境都被他看透了,便红着脸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峰说:“我若不想法哄走他!你说你在恁些干部面前咋下台?”书记红着脸“嘿嘿”笑。高峰正色说:“程虎那人,若有错,你杀、刮他,他气就不吭!他若没错,你掐他一指甲,他就不依”说罢,稍停,问:“你说这事还咋办吧?”书记想:如果大队不给程虎开社员会把事说清白,程虎肯定还会不依自己的,但那是自己鼓动着木匠找的程虎的杈,若自己又开会当着木匠的面说程虎没那事,岂不是自打耳光吗?他稍想便把手一挥说:“那事你就看着办吧!”高峰知他是想找坡下驴,便说:“你忙得很,顾不上去开会,干脆,我去开!”书记故意想想说:“我这几天还真忙得很,顾不上开,你就代我去开吧!”说罢,起身走了。高峰低头想会儿,也走了。
次日,高峰去开了社员会,说程虎没有多占工分。社员们见程虎倒不了台,又听话了。队里的工作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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