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虽然眼睛没法睁开,但身手依然灵敏,叶笙充当他的眼睛,两人很快回到了安宁侯府,秦越翻得一手好墙,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叶笙和秦越刚刚从锦瑟院的墙头落地时,便看到了蹲在院子中哭得极为伤心的细巧,她蹲坐在药园前,那一片叶笙前夜栽种下,已经悉数长出来的所有药草都被连根拔起,踩烂在地,泥土乱溅,一片狼藉。
那一地的冰绒草已经失去了颜色,枯萎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
“细巧,这是怎么回事?”叶笙扶着秦越走向那片药园,出声询问细’巧。
“小,小姐,你回来了!”细巧抬起头来,看到自家小姐又觉得委屈无比,一时之间都没来得及注意叶笙身边还多了一个男人。
秦越察觉到叶笙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低声问道,“阿笙,怎么了?”
“整片药园都被毁了罢了。”叶笙柳眉轻蹙,眼眸中闪着一簇簇怒火。
“小姐,是杨姨娘和华嬷嬷她们……说,说小姐你种养毒草,是你用这些毒草害了二小姐……方才她们来找小姐,小姐又不在,便毁了这药园,我我没用,阻止不了她们。”细巧啜泣着,身上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推搡又疼了起来,可更多的是自责,怪自己没有能力守护好小姐的药园……
“没事了,你先起来吧,取给我取一些干净的油和提几桶清水,再拿一些盐来。”叶笙压下心头的情绪,扶着秦越往屋里走,当下还是先处理秦越的眼睛,这生石灰对眼睛会有灼热感,如果在眼睛上停留过久,还可能会导致眼膜灼伤。
细巧应下,站起身来擦干眼泪,赶紧去办小姐吩咐的事情。
叶笙扶着秦越进了房内,按着他的肩膀在桌前坐下,“你眼睛里面的粉末是生石灰,你千万不要揉,我先用干布把眼周的这些擦干净,石灰遇水会迅速燃烧,所以我会用油将眼睛里的石灰都擦拭掉后再用生理盐水冲洗,因为涉及眼睛,一不小心可能会影响眼膜和眼球,我动作会尽量轻一些,你别动就可以。”
“好。”秦越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叶笙搬来凳子,面对面的在秦越面前坐下,找来干净的手帕,动作极为轻柔的将他眼周的石灰悉数擦掉。
这个男人真是能忍,他从受伤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喊过一声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难受的模样,要知道那石灰灼伤眼睛的感觉,可十分难受。
细巧很快也把叶笙的东西都备上了,见叶笙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便撸起袖子,收拾药园去了。
叶笙洗净手帕,用手帕浸了油,再掰开秦越的眼皮,一点点的将眼睛里的石灰粉都沾出来,坐着的动作不便于清理,她又站起身来。
“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弄伤你的。”叶笙发觉了秦越的身体似乎紧紧绷着,以为他是眼睛被异物感带来的不适才产生的不安。
就在秦越的耳根子都要开始红了的时候,叶笙终于放下那抹都是油的手帕,“好了。”
秦越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生石灰弄你眼睛你都不痛,怎么现在清理起来你反而害怕了啊,秦兄,你不行啊。”叶笙笑着打趣着,端来一个脸盆,倒入清水再按比例洒入少许的盐,搅拌着。
“不是害怕。”秦越抿唇蹙眉的否认着。
“现在你把头仰起来,我会用水一遍遍的冲洗你的眼睛,你尽量转动眼眸。”叶笙绕到了秦越的身后,稍稍扶着他的头,便开始掰开他的眼皮,舀了一碗水对着那眼睛冲了下去。
秦越转着眼眸,眼前的叶笙在他面前不断变换着,模样很是有趣。
半刻钟后,那盆盐水见了底,地上已经满是水渍,秦越的头发几乎也都打湿了,领口处也是一片水痕。
“最后一道了,再用大量的清水冲洗过后,你的眼睛应该就不会不舒服了。”叶笙绕过来,从正面检查着秦越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是通红一片了,眼膜上还有极少的附着物,再冲洗一遍应该就无碍了。
“嗯,已经好多了。”秦越点了点头,已经能自主的眨眼了。
“好,现在……啊……”叶笙脚下踩到不知道是水还是油的液体,一个打滑,整个身体猛地向前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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