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霄宇和冷寒冰上班时,他们看到了同事们的异样表情。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他接过电话,原来是彭书记打来的,叫他马上到市委小会议室来一趟。
林霄宇以为是正常开会,就立刻去了。
会议室里就彭书记一个人,他板着铁青色的脸,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看到彭书记那种神态,林霄宇心里有了一种不祥之兆。见林霄宇来了,他扔过来一个大字报:“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看看,现在企业协会都成了什么样子?我今早连续接了几个电话,这桃色新闻满天飞!”
林霄宇战战兢兢地接过那张大字报,展开一看不觉惊呆了,大字报上写的竟是他和冷寒冰。一股凉气瞬时从背后蔓延开来,这是谁写的,看那字迹好像在哪见过,林霄宇脑袋顿时像炸开了一样。
“大字报上写的都是真事吗?”
彭书记看着林霄宇问道。
“我……”林霄宇感到无言以对,因为大字报上写的都是事实。
“这个大字报许多人都看过了,其影响是非常坏的,在我们企业协会出了这样的事,让大家怎样看我们这些当领导的?”
彭书记被气恼扭曲的脸显然有些变形了。看到林霄宇沮丧的样子,彭书记接着说:“你来市企业协会工作,我就跟你说过,要注意个人形象,要注意影响,这回好了,和自己的下属搞到一块去了,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啊?现在你和冷寒冰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和冷寒冰结婚,就在本月。”
林霄宇颤颤巍巍地回答着。
听到林霄宇这样说,彭书记慨叹了一声:“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人家小冷可是好姑娘啊,你可要善待人家。”
听到彭书记这样说,林霄宇有了一些心理安慰。
但不一会,彭书记的目光又扫向林霄宇,“你和冷寒冰的事就算是谈恋爱,这件事你还能说得清楚,但在大字报反映的你跟其他几位女人的事你怎么解释?”
听到彭书记的质问,林霄宇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他究竟应该怎样回答彭书记呢?但此时林霄宇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不予以解释了,因为他知道彭书记的性格,如果下属不能如实回答问题,这位素以严厉闻名的领导会雷霆震怒的。想到这些,林霄宇抬起了有些愧疚的眼睛,“彭书记,大字报上提到的那些事,我都承认,是我的不检点给企业协会带来了负面影响。”
听了林霄宇的话,彭书记有些失望地说,“林霄宇啊,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怎么可以不接受历史教训,继续在生活问题上犯错误呢,你把我对你的培养计划全部打乱了。”
对于彭书记的这番话,林霄宇听出了他的苦心,但在林霄宇的心里还同时有了另一层想法,他在想,假如当初他不舍出那幅名画,也许这个时候,彭书记就不会如此海涵包容他了。所以,对于彭书记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在心里都坦然接受了。也许,这就是官场的物质置换道理,这个道理有时跟官场的潜规则无缝吻合,写就了现实官场暗含的玄机和隐秘。
但林霄宇心里虽然这样想,到了嘴上,他还是现出一副报恩的模样:“彭书记,谢谢你的教导,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今生没齿难忘。”
彭书记早就听惯了下属的恭维话,对于林霄宇的这番表态似乎很不以为然。
临走时,彭书记对林霄宇说,“我看你也不能在企业协会久留了,这次大字报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是人人皆知,我看你就到外县市企业协会去工作吧,正好金城市缺一个企业协会会长,我去和几位市领导碰碰,去那里你也省得别人在你背后嚼舌头。”
听到彭书记的话,林霄宇差点掉泪,他太感谢彭书记的知遇之恩了。于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向彭书记鞠了一个躬,并亲口对彭书记说了谢谢。他对彭书记的果决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他知道,彭书记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不想让他在这里给人们当负面典型。
林霄宇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好像处在风雨飘摇的人生之海,海浪现在是如此喧嚣,几乎把他冲倒。
他立刻给冷寒冰打了电话,告诉她大字报的事,让她别惊慌,有些事晚上回家再说。冷寒冰听完林霄宇的话也感到事情的严重,她在电话里也劝林霄宇,别太上火,一张大字报吃不了人的。打完电话,林霄宇就失意地坐在那,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大字报的字迹,他在想那字迹的出处,想了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了,有一次文化局搞活动,是陶宇晴写的墨笔字,那字迹和这张大字报的字迹是一模一样。
可他又不太相信,陶宇晴是那样的爱他,她能狠心用大字报打击她最爱的人吗?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谁的笔迹和她的相仿。他在一千遍地排除陶宇晴写大字报的可能。
一张大字报,撼动了林霄宇的事业,现在看来,他在企业协会的日子已经是屈指可数了,本来很好的事业希望又要转瞬而没。
他已经不怨恨任何人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谁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会,冷寒冰又来了电话,她怕他想不开,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里又有一种温暖重新升腾在他的心中。
现在,他也不怨冷寒冰了,他知道这个痴情的女人有些像飞蛾扑火,一般人假如在婚外怀了孕,早就找机会做掉了孩子,可她用情是那样深,甚至想一个人抚养孩子,对这样痴情的女人他如果再抛弃的话,恐怕他的人性真的说不过去了。
他希望彭书记让他早一点离开市企业协会,他也不想在人们的背后议论中工作。可他知道自己走了,剩下的冷寒冰面对的压力也不会小,他们会用唾沫星子淹死她的。想到这些,林霄宇就感到噤若寒蝉,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企业协会出了大字报事件以后,林霄宇一走出办公室,就能感觉他的身后有窃窃私语声,他真的感到芒刺在背了,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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