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伤悠闲的从洞口走了进来,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两人一眼,并没有多余的怒气,他踱步走到了殷墟的面前,用散漫的态度凌人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看向殷墟。
“其实你倒是最了解我的人,不过可惜偏偏自找死路。”
他的话音很平淡,饶是骨子里厌恶殷墟,杨雨汐两人,还是做不出来那种尖酸刻薄的嘴脸。
殷墟阴沉的看着江无伤,许是心中的恨意越发深刻的缘故,他低沉的笑了笑道:“那又如何?反正我迟早都会死在你手里,以前的你让我嫉妒,如今的你依旧让我嫉妒,就算我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我对你的恨意依然没有减弱,只是可惜了,有生之年我已经没有机会将你踩在我的脚下了,让我猜猜,你如今来找我,是想知道镜心被关在哪里?还是想杀了我泄恨?”
江无伤目光淡淡,经过几日的恢复,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是脸上还是有着几道浅显的疤痕,这样的疤痕并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野性的俊美。
“我对杀了你没什么兴趣,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却不能解决任何根本问题,反倒是给自己平添了几分魔障,而你知道世间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江无伤缓缓靠近殷墟,决口不提关于镜心的事情,靠得近了,就能闻到殷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恶臭,但是他却没有半分嫌弃,笑容灿烂,好似明珠生辉。
殷墟面色一变再变,许是也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似乎想要挣脱缚灵锁的困缚,冲上去将江无伤脸上的笑容给打散,他低沉的声音犹如野兽的嘶吼:“江无伤,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江无伤一动不动,缚灵锁的长度并不足以让殷墟碰到他的一丝衣角,他只是笑,笑着笑着冰冷的话语自口中吐出:“这才是世间最难以承受的痛苦,从修仙者沦为凡人,斩断一个人的根本,一个人想要高飞的翅膀,这才是最好的报复,殷墟,你完了。”
一字一句冰冷的话语吐出,殷墟的面色变得狰狞无比,他挥舞着手臂在空中乱抓,好似要将江无伤的皮肉给生生撕下,他狰狞着,嘶吼着,怒骂着。
“江无伤,江无伤,我要杀了你!”
殷墟的咆哮声传遍整个禁闭崖之上,但是风过无痕,瞬间吹散,一点波浪都升不起来。
江无伤低声笑着,此刻的殷墟就是一条疯狗,一条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疯狗,上一世留下来的仇恨,终究随着殷墟疯狂的嘶吼声散去。
殷墟的状况很不好,至少杨雨汐知道,殷墟这辈子就这样废了。
“江无伤,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要不然我以后,定要让你生不如死,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没机会了殷墟,你前途尽毁,已经没有机会让我生不如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彻底了结,这辈子你就安安心心在这禁闭崖待着吧,放心,你不会饿死的,你只会经历生老病死,而不会有其他的状况出现,毕竟掌教可是不会轻易放你下山的。”江无伤笑着,俊美依旧,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是锥心无比。
听完江无伤的话,殷墟直接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之中,显然是疯了。
杨雨汐呆呆的看着江无伤,从一开始到现在,就算清楚江无伤听到了她跟殷墟之间的对话,但是在江无伤的心中好似没有半分动荡。
她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江无伤的平淡。
良久,她平复了情绪,低声道:“江师兄,刚才...”
杨雨汐想说什么,江无伤一清二楚,他偏头看来,在若隐若无的光线下,他俊美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释怀,看着杨雨汐的眸子,那眼中尽是平淡,包括话语都显得很平淡:“小师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殷墟所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是假的,不过在我看来,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听到前面的话,杨雨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后面,杨雨汐的身形猛地僵住,有些呆呆的看向江无伤,她呢喃着:“江师兄,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难道连我都不信吗?”
妄图狡辩,这是被打入地狱之时每一个人心中仅有的希望。
若是以前的江无伤,必然会念及以前的情分。
但,江无伤终究不是以前的江无伤,他重生回来,上一世的经历已经让他幡然醒悟。
“小师妹,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得这般丑恶?难道仅仅是因为野心吗?”江无伤淡淡说着,目光却是偏移几分,明明注视着杨雨汐的方向,但是脑海之中却浮现了以前那些不堪的记忆。
没有等杨雨汐开口辩解,江无伤目光先是一眯,随后冷声道:“我做事情向来都是有始有终,殷墟欠我的,他已经还了,那么你呢?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他说的是上一世的事情,但是杨雨汐却不知道,更何况已经疯癫了的殷墟。
此话一出,杨雨汐的面容更是变得一白,完全不知道江无伤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无伤笑了笑,却也没有解释,而是踱步朝着杨雨汐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法力。
杨雨汐不傻,也知道江无伤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她心中惊骇欲绝,想要拔腿就跑,但是在江无伤那双眸子的注视下,她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顶,完全动弹不得。
“江师兄,你要做什么?”她颤着腿,此刻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脱凡境的修士,只是呆呆的看着江无伤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江无伤拍出一掌,直接将杨雨汐击飞,这一掌没有多大的威力,但是足以让杨雨汐跟殷墟一样彻底成为废人,永生不得踏入修仙的门槛。
杨雨汐口吐鲜血,身形狼狈的倒飞出去,闭上眼睛昏迷过去的那一刻,眼中依旧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江无伤敛眉,看着倒在地上重伤昏迷过去的杨雨汐,目光在依旧癫狂的殷墟身上停留着,自言自语道:“今日,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尽消,再不相欠。”
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口中吐出,但是除了江无伤之外,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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