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声响,谭什刃借助自己的眼光看清掉下来的地方,三米高,五米宽,作为污水管道交汇处的存在,肮脏的代名词,下水道池,好在城市里只有智械,这里多是生活垃圾,排泄物基本没有。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除了他以外本该空无一活物,但此刻,他前面有一道突兀的身影,坐在对面的那个乞丐装大块头,正在用猩红的小眼睛紧盯着他。
滴答的污水配上黑绿的岩壁,两个落魄的身姿互相对视,寂静三十秒后,大乞丐率先开口:“智械,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是扳机t铁的味道。”
“灵兽,你认识包工头?”谭什刃问道。
得到明显的答案,大乞丐原本带着浑浊怨念的小眼睛突然变得清澈,他站了起来,展露出自己雄健的体魄,破旧湿露的乞丐装遮不住的巨大身躯,黏在一起的棕色毛发下隐约看得见一道残裂的伤疤。
他前推两步,身上透出一丝寡淡的烧焦味,还带有一点肉香,举起毛发茂密的大手朝谭什刃伸去,看方向是准备掐起谭什刃,却听几缕剑风盘旋而过,从他手上刮下大片毛发。
“别动手动脚,我可不认为你能安然无恙地打赢我,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谭什刃倚在墙边,用仅剩的右手开掌对准大乞丐说道,一小时前与带着一群杂鱼的包工头交手,战况惨烈,性能与技巧上的压制让他节节败退,‘火箭铁拳’和‘火箭膝撞’更是将他的左手和双腿粉碎,好在右手尚存,无理由强的剑气增加了他生存的几率。
“武技吗?既然你有相应的力量,想谈自然没问题。”大乞丐又坐回去,语气敷衍,“我叫鳞森,灵兽,和扳机有仇。”
“谭什刃,智械,和扳机没瓜葛,硬要说的话,扳机的包工头欠了我点东西。”谭什刃平静道,“而且我还有其他事情,不准备在这里耗死,所以能不打还是别打。”
“呵,和t铁有仇吗,那我们倒是可以合作一番,”鳞森看向管道顶,眼神再度陷入混沌,语气中带着几缕愤怒,“互帮互助,让扳机吃屎。”
“没问题。”
夜晚,大雨,废铁回收场一如既往的锈气沉沉,危险警示灯在夜空中闪烁,各种残缺品堆在这里,等待融解处理。有一道半的身影从不知道哪里钻出,在这些废品小山堆里穿梭,不必猜,鳞森正背着谭什刃在这里找零件,“这个可以吗?”鳞森指着一条生锈的机械胳膊说道。
“拿起来让我看看……”内行看门道,谭什刃一眼看出这款在笔记里被喷成粪的手臂,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虽然它的各项数值都落后于时代,但却是第一批使用通用接口的肢干,没用太多花里胡哨的零件,极度稳定,会被替换掉主要原因就是太弱,谭什刃又自己拿起来翻看,觉得没有太大问题,直接弹出只剩半条的左手,将这条生锈机械臂安装上。
“虽然我不是智械,但还是知道点智械常识的,直接就装上,你确定不需要适应一下?”鳞森还没说完,谭什刃已经双手一拍,落到废铁堆里,自闭式地翻起废铁堆,“把我换下来的手带上。”
奋战一夜,第二天晨曦,谭什刃便拉着一大麻袋的废料,用破旧的双脚向一个他要去的地方前行,锈得掉块的腿持续发出噪音,鳞森也扛着个巨型麻袋跟着他走。
因为离上班时间还要两小时,路上空荡,没用半个智械,但鳞森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钢铁联盟,他被看到就麻烦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走下水道完全,向谭什刃说道:“谭,还是下去吧,毕竟我是…”
“不用担心,这里是贫民窟,居民看到你也不会去举报,而且现在这里连一个居民都没有。”谭什刃解释道,会走这里倒不是他知道这里的居民不在,只是仗着自己的雷达能力,可以提前规避掉智械,不怕被撞上而已。
“这里一个居民都没有?还真是座吃智械的城市。”鳞森倒是没有质疑谭什刃的判断,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你弄好后帮我搞几瓶纤维激活剂,我也得治疗一下,没点战斗力很容易死的。”
“纤维激活剂是啥?”谭什刃问道,“说起来你们灵兽的身体都这么强横的吗?如果换算成智械的数值,满状态的你差不多到智械顶了。”
“嗯……怎么说呢,我在军…自己的组织内也算是顶尖体质,而且按常识说,灵兽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智械好,但数量也相应的少。”鳞森走着走着又开始四脚着地爬行,扭着硕大的屁股说道。
几条弯路后,他们俩来到了谭什刃复苏的第一站,大树111030监管的康复中心,虽然外观没变,但没有门的门口却拉起来几条警戒线,一看就很可疑,“要进去吗……”鳞森还没问完,谭什刃就已经扫了里面一眼,弯腰举起警戒线走了进去,明显没生命在。
入门处的凳子,被拆除的扫描机,这里发生了一点改变,但谭什刃没有看,直接往里面走,推开2号木门,再次见到巨大的铁块和‘琳琅满目’的杀伤性仪器,鳞森有些吃惊,“你们的康复中心都是这种德性吗?”
“往里走有可以休息的房间,你去那里呆着,我弄好了就去找你。”谭什刃没有回答鳞森的问题,而是接过鳞森手中的麻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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