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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略看了看地上没来得及抹去的茶水渍,便知林家刚刚闹过一场,她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寒暄了没几句便径直提了起来:“看样子是我来得不巧了,不过这事儿不来问上一问也是难得安生的,昨儿国公爷就三催四催的了,拖到今日少不得要来叨扰府上一回。”
林老太太心中一刺,面带羞愧,沉声道:“我们家出了这样没脸的荒唐事,只怕也叫国公府受了带累,来问一句也是应该的,舅太太尽管说,我们无有不答的。”
张夫人朝满头血污、狼狈不堪的娇云瞄了一眼,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笑了笑改口道:“原本是想问问究竟是家里的哪个姑娘出了事,外头众说纷纭也没个准数儿。前夜国公爷在家愁得觉都睡不着,生怕是幼云出了这个岔子,还是昨儿承宣伯夫人递话来打了包票说绝不是幼云,我们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眼下…呵,也不用问了。”
幼云挨着舅母的大椅抬头看了看她,见她神色间一片坦然大方,不由得暗叹:地位高腰杆硬就是不一样,亲疏之别也是可以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的。
林知时好似叫人照脸上扇了两个耳光,羞惭得抬不起头来,只朝张夫人一拱手,歉然道:“家里管教不严酿此大祸,叫舅老爷舅太太看笑话了。”
“都是亲家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不过…府上预备如何了事?”张夫人素不爱啰嗦客套,只拣了最要紧的来问。
“家门不幸,也不怕说出来叫舅太太再笑几声,我们婆媳今早腆着脸求到人家的门上去了,唉,没能成事…为今之计只有先了断了这丫头,回头再想法子慢慢收回些脸面罢。”
娇云惊惧交加地摇着头,纵使嘴里塞着抹布也奋力哼出了几声,张夫人闻声冷冷地看了看她并未理会,转过头宽慰道:“现下外头还在猜那日掉下来的到底是你家大房的姑娘还是二房的呢,不如趁这空当儿快把该抹去的都抹个干净,能叫外头少议论几天也是好的,待风声一过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在张夫人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幼云的堂姐出事总比庶姐出事要好上一点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幼云只听了第一句便觉脑袋嗡嗡的,微微侧身悄悄看向舒云,舒云像只躲在草丛里却还是被老鹰捉拿住的兔子,瞪大了秋水般澄澈的眼睛回给她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两姐妹颇有默契的心下一沉。
陆氏也觉出不对来,赶忙殷勤地给张夫人换上一个烧得火热的手炉,半遮半掩地试探道:“可叹我们家急得都要一头撞墙了,外头的人怎还猜来猜去的?京里说大也不大,七丫头也出去见过好几回客,灯会上竟没人认出她么?”
憨直的张夫人并未察觉异常,慢条斯理地把手炉塞进暖手抄里,漫不经心地答道:“你家七姑娘掉下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带着面具呢么,这谁能认得出?我们原还想打听下是哪个丫鬟跟去的,也好心里有个底儿,没成想连那丫鬟都是个脸生的。”
幼云猛地想起被陆氏打断了腿的绿蜡,她比丹珠要机灵些,平日都是她跟着娇云去赴会见客的,只不过前几日绿蜡感了风寒,这才换了没露过面的丹珠顶上,是以外头没什么人认得丹珠。
林老太太半生浮沉何其机敏,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慢慢坐直身子,心不在焉地吹了吹碗里的茶叶,接口道:“是了,那面具是在会芳园门口的小摊儿上买的,挑来挑去只有梅花鹿样式的还能看得过去,姑娘们便都选了一样的。”
陆氏似是陡然想起什么,面上未露异色,只在手底下把一方蚕丝手帕揉成了一团捏在手心,幼云隔着珠帘看不真切,却和陆氏心有灵犀地记起了同一个富态和气的身影。
林老太太自也明了,往下再与张夫人闲聊了两句便作出一副头痛虚弱状来,只恳求张夫人将此中内情回去说与国公爷听听也就罢了,暂且不要透露半点出去,就让外头的人再胡乱猜度几天,也给林府一个喘息的机会。
张夫人为人直率却也不至于没有眼色,又见娇云还被架在那里等候处置,便一口答应下来,随意扯了一个理由就匆匆告辞回去与夫君通消息,也给林府自家人腾个地儿。
屋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慌的安静,舒云低着头站在一边充木头,幼云两边各看了一回也不敢吱声,娇云则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竟是生生愣住了,满屋子大概只有一个憨头憨脑的简哥儿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林老太太的脸色翻页似的变了几变,林老爹苦笑一声,看着舒云就像是在看一件心爱的珍宝缓缓现出了一道裂痕,又心疼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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