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销大厅入口处的银联自动柜员机前。中午还没有吃饭,游华就来到这里排队。
渝市当时刚刚开始使用这种自动化存款提现设备,数量还少,这片城区又是商贸中心,业务量当然繁重,他前面足足排列了二十多名顾客。
他游华岂是傻等的笨蛋?跑到前面佯装痛苦地说自己母亲急需抢救的医疗费,希望大家让他先用。众人要他拿出证据,他只得耍赖,谁曾想反被众人赶到最后,前面反而又多了五个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心急火燎地煎熬啊,煎熬啊,好不容易轮到自己,迫不及待地将银联通用卡放进去,输入密码查询,数字显示一万五千元,他心头一阵狂喜,三个字就值一万五,这种钱不嫖不赌,实在愧对老岳母!刚才的不快被冲得烟消云散。
后面一名胖胖的初中学生见他只顾高兴,忘乎所以不再动作,等不耐烦了,上前瞟上一眼,不解地问道:“叔叔,一百五十块就高兴得不知自己姓什名谁呀?我们没时间等你玩。”
这无异于兜头浇下-盆冰水,游华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仔细一看,前三位后面果真有个小黑点,他沮丧地一边退卡一边灵机一动地笑着说:“我在笑那只老狐狸还不付我的钱,过去又要狠狠宰他几次!”
学生不服气地道:“人家付钱晚一点就宰他几次呀?你当公安机关是空气呀?吹牛皮不上税就瞎吹。”
后面两个成年人偷偷地笑,游华一边走一边不快地回头道:“你回去查查字典,看‘宰’字到底有几层含义。”
学生笑道:“你还真上当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游华愣一下径直走了,心中骂道:“大风大浪都闯惯了,小阴沟还翻了船。”他马上掏出手机联系他的老狐狸,可是人家根本不接。
展销大厅168档口里间,游华刚吃过午饭,一个人坐在里间沙上,在电脑上看新闻。那个出天价收购信息的神秘人,又反过来用手机催促游华告诉他大金库的钥匙,即和熊四海鬼混的女人姓名。游华用过常人的头脑早想了很久,这个女人的名字就是大金库钥匙,他确确实实怎么也想不通。游华不高兴地回应道:“你真是不害臊,说话象放屁一样随便,刚才打电话也不接,谁给你呀?我再去查询了再说。”
“三个字敲我一万五,我不考虑一下吗?我又不是印钞机,刚才已经打给你了,你真是心狠手辣呀。”
游华有些得意地讥讽:“行了,彼此彼此吧,我下班就去查询。”
对方急切地要求:“不行,我下班前你必须告诉我,不能影响到我全盘计划,听到没有!?”对方一冒火,本来声音就冒出来了。
游华一下确认是谁了,但他油嘴滑舌已成习惯,又喜欢占个上风,仍大着胆子道:“你凶个锤子,本少爷又不领你工资听你差遣!”
“你有什么能耐了不得吗?轮不到你这种人听命于我,你永远没有资格,我只是要你现在去查询,马上履行你的合同职责,完成本大爷的任务而已!”
游华更加确认对方身份,这些话也只有那人才讲得出来,高高在上而又心胸狭小,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争个高低。游华佯装不知,冷笑道:“本太爷不禁逼,一逼就喜欢唱反调,大不了还钱给你,反正是风吹来的。”
对方咬牙切齿凶恶叫道:“你想和本太太爷扳腕子,小心暴尸荒野!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立马提供信息给我!”
游华心里虚,仍然色厉内荏地道:“你家第一代祖太爷我,从来就不是吓大的,就要见识你有没有遗传本祖太爷的凶残基因!”
他害怕再说下去对方真把他剁成肉馅儿,他只得一下挂断,而且要马上去查询了结这个合同职责,他真的害怕逞一时口舌之快,带来不必要的凶灾!他等邱海棠二人一来,马上往展销入口处赶去。他刚走出门口,手机短信提示音兼振动一起作用,因垃圾短信成串,他勉强自己掏出来一看,真是又气愤又好笑,但又非常害怕,短信内容:“我的小野种,你绝对应该尊敬我感谢我,因为你家第一代祖先,是本人旅游时,一个贱女人死皮赖脸求我做的私生子,所以姓游,你就给我烧高香叩响头吧。”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里道:“当真是难缠的小人,我要是再激怒他,不曝尸荒野就奇怪了,忍了吧!不知他们用什么毒招对付熊四海?就算我想提醒他,也是爱莫能助了,我也脱不了干系呀!”对方如果毒计得逞,熊四海只有以死谢罪!!!
第二天上午,四海公司办公室里,两名文员正在电脑上处理资料,刘念在面试一名看网络的招工广告从邻县赶来面试的会计,萧从瑛也象面试主管一样坐在刘念旁边。刘念已从证件和人事表格、面试询问中基本确定录用他,只是还要熊四海最后定夺。她叫他两天之内听候通知,并送出办公室去了。
萧从瑛也跟到门口,对转回身的刘念道:“这人证件齐全经验也够丰富,能力真是没得说的。”
刘念由衷感慨:“这偏僻小镇能招到这样的人才,已是不容易。”她心里警觉道:你已经用各种理由赶走两名差不多素质的会计面试者,你又要耍什么花枪?这次不会让你得逞了!
萧从瑛笑道:“是很不容易,可是他好瘦,极可能有疾病,更主要的是有严重口臭,也许你不顺风没有闻到,但我真真切切闻到几次,他一定有严重的内脏疾病。”
刘念道:“我俩一个方位,我也闻到了……”萧从瑛惊喜地:“你也闻到了?”
刘念不动声色地:“我闻到了他辛辣燥热的吸过烟的气味,但绝不是什么口臭,他来报到时叫保安陪他做详细的体检就行了。”萧从瑛摇头道:“那是你鼻子不灵敏,或者他是一阵一阵地散出来的,也许你没有闻到,但确实是千真万确的。”
刘念不想和她抬杠,说叫老大决定,就回到自己位置忙碌起来。
萧从瑛回到位置上坐下,暗暗盘算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如果他来了,我连抓点小钱的机会都丧失了,一定要阻止他……”她想了一阵,终于想到一个巧妙而又实用的办法:趁中午或晚上独自在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资料中的电话号码改掉,就算大功告成!
座机响了,一名文员接起扭头道:“萧主任,你的外线。”这主任的称呼,是萧从瑛旁敲侧击两名文员达成的,她要造成既定事实让熊四海不得不正式命名,而权力可以无限放大,自己又是老总原配夫人兼开国元老,她仍然满怀希望。
萧从瑛拿起自己办公台上的电话:“我是萧从瑛,你是……”
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声音:“我是熊四海的女朋友花嫣然,本小姐和四海一见钟情已经同居几日,他说你脾气古怪身体有传染病,叫你做好离婚准备,他一回来就一脚踢你进垃圾桶,免得你克夫影响公司的高展,阻碍我们的甜蜜生活!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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