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要不是河影子,我恐怕摸不到北家,自己就迷路了!驾!——”车夫把鞭子甩在半空,响声那叫一个脆。
“老师傅认不认得路?”
“认得,前年有个大客商来,我去过一回!”
“那就好!咱求稳不求快,老师傅几个孩子?”黄兴忠和车夫聊上了。
让车夫心里透着股暖意:“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哟,老师傅好福气呀!”
“什么福气哟,挣不来钱,老婆天天吊着五花脸,就没有个正色,哪象你黄老爷这样风光无限?要去哪儿去哪儿,要吃啥就吃啥,一切全凭心性,我活得象驴,一天不下劲,就吃不上草!”
“老巩,你说说你这张利嘴是怎么练的?咋就象双刃刀,两面锋呢!”
“你别遭贱我,比起你黄大老板,我那是小巫见大巫!”
雪,象是老天筛下的,北门河伸向遥远,象条巨蟒,宽宽的河岸被大雪盖实,零星的芦苇在雪里孤独地站着,河岸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河心的浊水却奔腾着,咆哮着,河上只有三五只小船,或聚或散,在水里直打摆。
车夫哈出热气,脚冻得猫咬似的,他知道路还很远,就不吱声了。
只有雪在飘,雪在车轮下响。
“咕咕——”有狐狸在叫。
黄兴忠坐直了身子,“这不是那东西吧?”
“黄老板耳朵好,这正是那厮在叫!那是饿出来的哀嚎,它们也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了。”
“这时节,它不在洞穴里猫着,跑出来干什么?”
“也许和人一样,寂寞太久了也未可知,连狼都不嚎一声,它跑出来充大尾巴狼?”巩德仁听到唏唏莎莎的响声,并不能断定是何种牲灵,水呜咽声,象女人在哭,想到车夫可怜,糟糕的嗓子,象拉风箱,那种堵,那种憋,那种上气不接下气,死着的人,都比他活着还要舒服,忍不住老泪下垂。
活受活受,象车夫这样活着真的是一种受罪。庆幸自己有副好身体,车夫有可能得的是一种哮喘病,坐这样的车,对黄兴忠是一种折磨,知道剩下的路还很长,好在车夫咳嗽一阵子,大概吐出几口浓痰,嗓子里清爽了许多,“师傅,你这病得治疗,老这么遭罪,可不行呀!”
“没事,老悍症了,好不了,也死不了,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
“家里就指望你这车过活?”
“昂,我女人也带着给人洗衣服,反正就这样,好过是一天,赖过也是一天,凑合着过吧!我也想象你一样当老爷,我哪来那个命?”
“老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当的!”黄兴忠想起自己的父亲,硬生生让黄花甸子上的马三魁坑了个底掉,至今这事他还记着,只是这马三魁自此象迷一样消失,他做生意走州过县,走南闯北,愣是打听不出来这个人,两千多两白银,在20年前,那是个什么价?这事他一直记着,可就是找不着这个人,你说这心里窝着这火,差不多将心烧烂了。恨而不能以快刀杀之,这种遗憾,该有多压抑。
他父亲死了,虽死得无声无息,却在黄花甸子引起山呼海啸般轰动,那一年黄兴忠才十七岁,在县城里刚把书读得有些模样,他的老师准备推荐他去河北保定陆军学校,上下也就相差几个月,他和梁一纹的爱情,眼见着就瓜熟蒂落了,父亲这一死,家塌了。
母亲急中生智给他娶下磨盘山老石匠陈铁的头生女陈梅梅,由于生性狷介,从小没裹脚,长了双出奇的大脚。除了脚大,还皮糙肉厚,见第一面时,黄兴忠只用左眼皮扇她一下:这是女人吗?分明就是个妇人,他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这让黄兴忠抗距了很久,压根儿他就没看上陈梅梅,和学堂那些温温而雅的女子相比,陈梅梅就是一堆横行霸道的乱草。他痛不欲生,但他母亲不管这个,就让他们结婚,并夜夜把他们锁在一个屋子里,头三天夜夜抱着被子缩墙角,后来抗不住天冷,疲乏了,陈梅梅喜欢这个识文断字的小男人。
男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庄严成长起来,陈梅梅看上去粗糙的,但很好用,象件器皿,很快两个陌生男女,因为不断水乳交融,磨合成一家人,很多时候谁也离不开谁。
事后常有悔意,有一次酒醉骂自己堕落,白天忙于创业,晚上忙于堕落,而且乐此不倦。想到这,黄兴忠舒畅叹一口气,这事虽过去了二十年,黄兴忠经常想起这一幕,并且激动不已,也许母亲是对的,是她亲手把他嫁接在幸福树上的,他和陈梅梅的幸福之树,二十年经风历雨,已经长成家的参天大树,一晃二十年,就这样过来了,一堆儿女已经长大成人。
母亲已作古,但留给他的是太多这样甜而不腻的回忆。眼下是他该以父母为榜样,给儿女们张罗幸福了。“老巩,我家天佑的事,你就多费些心,过了年,我来了,不会亏待你!”
巩德仁跺跺脚,坐时间长了,脚有些麻了:“黄老板,难道说今天你没看清沈镇长的态度?模棱两可,分明是有些不想和你攀亲家!”
“也不是,今天不是说这种事的场合!”
“他的女儿分明就是一匹烈马!”
“老巩,你还真的不懂,我儿子天佑过于文弱,需要这样的人,来阴阳调和!”
“那女人是老虎!”车夫插一句:“她一不高兴,下去就是一鞭子,打枪是个男人都逊色!女人野得很,一般人驾驭不了,所以已经过了18岁,还单着,没人敢娶呀!”
黄兴忠却另有算盘:如何这样的奇女子,真能嫁给天佑,将来看门护院的事就不会旁落他人,这些年他是一直想开了陈仲秋,但苦于没有合适人选,一直忍而不发,实际上他已经不满意这个人好些年了,仗着枪打得好,会些拳脚功夫,有时候喝些酒,说些逛话,从这些粗糙的话缝里,黄兴忠看到其人的野心,爱酒,酒后疯得没边没沿,还会对家里的女下人动手动脚,并且骂骂咧咧:“没有老子护着你们,你们一个个早死球了!我舍命保你们命,怎么?还不能享受你们一下?”眼里闪动着狼才有的饥渴的绿光,这样刺耳类似的话,听得黄兴忠心惊肉跳。
天完全黑下来了,雪下得无休无止。
巩德仁把头伸到外面:“这天到底是黑了还是没黑?”狗皮帽子大围巾,只有两只眼露在外头。
黄兴忠掏出怀表,把布帘撩起:“哟,快到七点半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烈火青春同人)坐看云卷云舒 我的法宝都是规则系 反派身边总有个萌系小可爱(快穿) 爱上薄幸人 末世万妖帝 火海求生:神级基因进化之旅 你钓过鲨鱼吗 漂亮宿主总被偏执偏爱 (情深深雨蒙蒙同人)雪姨很忙[情深深雨蒙蒙] 凌天苏清雅 秀爷霸气侧漏 为救宗门修为被废,重活一世白眼狼们去死吧 暗卫之保卫和平 烽火:情长 宠翻天 被蛇蛇掳走饲养后 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 烈火南明二十年 梧凰在上 重生之养成一只技术宅
别人快穿都是绑定系统,虐渣打脸,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缘浅快穿,却是走上了寻找系统,捕捉系统,与系统撒泼耍赖的一条漫漫不归路。嘤嘤嘤当系统亲自化身为各个位面黑化男神,坑她,撩她,欺她,爱她该如何缘...
多结局这是一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霍格沃兹挂寡王的故事,全家都是穿越者,buff叠了百来代,安妮帕尼克直呼好家伙橘光同名重申重新回归,存文处,全文免费,不喜绕道。在这个穿越为家常便饭的时代...
重活一世,顾盼惜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护家族,救朋友,虐敌人,得所爱,打破剧情桎梏,再踏仙途。a...
为了生活,我被逼做起了一名奶娘,我所做的奶娘,除了给小孩喂奶,还给那些有需要的大人。...
下本预收文听说我是大佬背后的男人本文文案楼子晗生来是个傻子,魂魄不全,一分二,一半留在体内,痴痴傻傻,一半魂游天外,被个冰冷霸道,却又强大无比的男人拘在身边,悉肆心意教疼...
9月27号入v当天三更,日更保证,请多多支持哦每个爱情故事,都有那么一个或两个作死的男配女配,她们委屈了自己,恶心了大家,成全了男女主。李怀柔的存在,就是为了将这些男女配从作死的边缘拉回来,顺便看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