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被带着朝前走去,周围依旧十分安静,蒙上的眼睛似乎很大程度的影响到了他的感知。
他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此时原本很寂静的周围忽然变得窸窸窣窣起来,仿佛是瞬间多出了很多很多的人一样。
岑青听到属于贺唳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提示着他,“我们需要完成婚书上的最后一个步骤。”
岑青不知道最后一个步骤是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完成,只听到贺唳问,“可以吗?”
他下意识点点头。
既然是自己要来到这里,他对即将遭遇的一切都早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反对。
贺唳似乎轻笑了一声,他感觉耳朵被轻轻吻了一下,听到对方低声呢喃,“青青这么乖,我好喜欢。”
紧接着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冰凉的指尖从他脖颈上轻轻抚过。
他猛地战栗了一下,感觉到原本挂在脖颈上的细绳一松……
是他的玉葫芦,被贺唳取下来了。
不过瞬间,又听贺唳在他耳边轻声说,“现在青青在我们的婚书上写下最后一笔,我们的契约就完整了。”
他被牵起手,还没来得及去想用什么写,就感觉指尖忽然被冰凉但柔软的所在裹住,紧接着一点刺痛,他意识到自己的指尖被咬破了。
冰凉的舌尖似乎很是不舍的在他指尖舔舐了下,岑青却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发烫。
好在在他忍无可忍之前手指终于被吐出,他被引导着,手指向前,即将触碰到那张见也没见过不知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婚书。
也就是在这时,耳中的水滴声猛地变得无比清晰且急促,伴随着那水滴的声音,是之前感觉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的声音在大吼。
“岑小青!快回来!别写!”
岑青的动作整个僵住,猛烈的头痛中他忽然挣扎起来。
原本温柔无比的引导在这一瞬变成了强烈的禁锢,他的手被捏得生疼,手指上每一根骨头都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
他的耳朵里,一边是贺唳低声诱哄,一边是那个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急切的呼唤。
脑袋痛得快要炸开了。
到底是谁?
是谁在喊他回去?
是回哪去?
“青青,你要反悔吗?”
“岑小青!快给我回来啊!”
嘀嗒嘀嗒嘀嗒——
一个更陌生的声音模糊传来,“你当自己是血牛吗这么放血会死的小朋友。”
脑海中忽然轰地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
“黄、鑫!”
他艰难开口,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耳朵里属于黄鑫的声音猛地清晰了起来。
他在一声又一声不停的喊岑青的名字。
岑青忽然抬起滞涩不已的左手,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红绸布条。
阴风阵阵,他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不远处的婚车是纸做的,旁边围着观礼似的那些窸窸窣窣的是纸扎人,而身旁满脸阴沉戾气的是贺隶。
这些所有东西正在像泡沫一样即将在他眼前消散。
他看到贺隶脸上满是难过,恳求似的对他说,“别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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