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是迷路,祁玉河咬牙,心头立刻悔恨起来,他应该再谨慎一点的都怪这几日总是有贺莲房的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一开始他也想过要克制,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愤怒,从小,父王就教导他说,一定不要招惹青王叔,因为对方是个极其危险和不讲人情的人物,从小到大,祁玉河也一直都这么做了,对青王敬而远之,从不敢与其作对。可他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悲惨的事情,难道他还要继续眼睁睁地任由青王爬到自家的头顶上鲁王虽然身体不好,但却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曾见过贺莲房,知道这样的少女正是儿子喜欢的类型,所以三令五申,决不允许祁玉河将主意打到贺莲房身上。一方面,他们忌惮太后,另一方面,也怕青王会因此勃然大怒。
但祁玉河却只会想,为何父王会那么惧怕青王叔呢那他就偏要做点大事儿出来,让父王出口气,让青王叔也知道,他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世上随时充满变数
越是了解贺莲房的情况,祁玉河就越是激动。他没有办法谅解,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遭受了那样的对待,但原本身为他猎物的贺莲房却没有丝毫损伤,甚至过得越来越好谁能忍受一只玩具踩到自己头顶上呢祁玉河想着,最初相见的时候,贺莲房尚且要对他行礼,可如今两人见面,要行礼,甚至要唤一声平原姑姑的,是他
“世子不说话,难道是舌头被猫儿咬掉了”贺莲房笑的很是快活,她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动听。祁玉河听着听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可谁知道贺莲房起来温温柔柔的,说起话来却狠毒的要命,一字一句都戳在祁玉河的心坎儿上。“真可惜今儿个只有鲁王世子一人来了,若是齐王世子尚在人间,定是不会舍得鲁世子孤身一人的,毕竟你们是那样要好的兄弟呀”贺莲房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在为祁玉河感到叹息。
前提条件是,祁怀旭跟祁玉河之间没发生过那种事
被贺莲房戳中伤疤,祁玉河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贺莲房,似乎想要从她身上咬下块肉来。贺莲房着他愤恨的眼神,笑不可仰“世子这样着本宫做什么,本宫只是在感叹,世子以前与齐世子形影不离,如今却形单影只,所以为世子感到凄凉而已呀世子,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来本宫呢怎么说,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了呀,当真是个不孝的孩子。”
被窝里头的聂芒听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血。虽然祁玉河跟祁怀旭的那档子事,他不在现场,但京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的,聂芒也是男人,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祁玉河此刻那种羞恼交加的心情,怕是他真的恨不得活生生吃了贺莲房吧
这丫头起来温温柔柔,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没想到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尽是这样的软刀子,直朝人心口窝刺。聂芒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今晚他着了贺莲房的道儿,料想对方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了。若想脱身,怕是难得很。
瞧着祁玉河瞪大一双眼睛的模样,贺莲房笑了,她走到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被天璇一脚踢倒,只能跪在地上仰望着她的祁玉河,声音仍然是那么温和,仿佛春风拂面,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世子挑这么个时候来寒舍做客,想必不会立刻就离开。不如便多待一阵子吧。”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为难之色“可是鲁王殿体不好,若是知道世子失踪,怕是会担心的呀怎么说,如今本宫也该称呼他一声皇兄,若是扣押世子,怕是皇兄面子上过不去。”
她叹了口气,问“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语气真是千百般的为难,听得祁玉河龇目欲裂,恨不得能有力气站起身朝贺莲房扑过来,将她碎尸万段。
贺莲房真的没什么异性缘,从头到尾,但凡与她对上的男子,要么是上她的脸,要么想要她的命她笑眯眯地望着祁玉河咬牙切齿的模样,安慰道“不过世子尽管放心,本宫不会让鲁王殿下感到为难的。只是怕是免不了要委屈下世子了。”说着,拍拍手,立刻便有人进来将其带了出去。祁玉河想大叫,想呼喊,可张开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整个人仿佛都废了。
待到祁玉河被带下去,贺莲房示意天璇掀开被子,将聂芒给揪了出来。
今天晚上这陷阱是专为祁玉河设的,没想到结果却是一举两得,真是省了不少的事。贺莲房笑着打量聂芒,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时候,他也依然气度非凡,俊美的容貌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祁玉河一比,当真是高下立判。“鲁世子是来做客的,难道聂将军也是么”
聂芒冷笑道“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要来这里的”
他的功力深厚,所以迷魂香虽然很有效,却并不能困住他太长时间,显然,这一点贺莲房也想到了,她蓦地嫣然一笑“聂将军是想要与本宫多说几句话,争取逃脱时间么听本宫良言相劝,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
天璇上前一步,瞬间刺透了聂芒的琵琶骨,他闷哼一声,疼的脸色泛白,额头发汗,整个人倏地软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屈服的迹象。
贺莲房本来也没想过聂家人会对自己屈服。她知道这样高傲的世家养出来的儿子有多么的硬骨头,所以,她决不会给对方任何翻身的可能性。聂芒不是上官氏,可以任由她耍着玩,聂芒这样的男人,只要有一点机会,就能翻身狠狠地反咬她一口,贺莲房自己的性命不重要,可她有最重要的人要保护,所以,她决不会让任何可能性发生。
因为剧痛,聂芒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来,贺莲房的笑容愈发柔若春风,她抿着樱唇,调侃道“原来聂将军对本宫如何下的手很感兴趣也罢,趁着这夜深人静,本宫便勉为其难,给聂将军解答。”
祁玉河身边早被她安了人,每日都在他身边透露她的消息刺激于对方,祁玉河经历过那件事后一直心绪大乱,完全不复以前那风流倜傥的样子雌伏于另外一个男人身下,这对高傲的祁玉河来说,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创伤。只要加以刺激和利用,贺莲房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祁怀旭已死,祁玉河也必须尽早除掉。否则祁怀旭的死必定会给祁玉河带来新生
确定了祁玉河心思又起后,贺莲房便备好了陷阱请君入瓮,谁知道不仅祁玉河来了,聂芒也来了
这倒是贺莲房没想到的,可以说,这一次真的是她走运。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聂芒是个自制力极其强大,且极为自负的男人,他的自负与聂仓那种跋扈不同,聂芒的自负,来自于他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所以贺莲房还是相信他身上是有一点高门世家的风骨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也要做那梁上君子,非要做一回小人夜探公主府。
听完贺莲房的解释后,聂芒悔不当初,但凡他早一日或是晚一日,都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谁知道这一念之差,竟是这样的结果
贺莲房笑道“可见老天爷到底也是站在本宫这一边的。有时候,地利人和,也得天时呀”而她无比庆幸老天爷总是站在她这一边的。着聂芒眼里一闪而过的后悔,贺莲房道“聂将军也不必如此挂怀,即便你早一日或是晚一日来,结果也是一样的。本宫这平原公主府,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因为青王的强烈要求,除了有任务的,其他的玄衣卫都隐藏在平原公主府守卫她的安全,聂芒即便是来了,即便是没有这个陷阱,他也莫想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
接下来,贺莲房也不准备再搭理聂芒了,待到聂芒被带下去,她坐在桌边,饮了口花茶,面上若有所思。
天璇走过来轻声问道“公主,我们要如何处置聂大杀了他”在天璇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杀死,这样的话,聂大便不再是她们的隐患了。否则只要聂大活着一天,她便觉得如芒在背。
贺莲房摇摇头“现在不能杀。”
“为何若是留着此人,必定是个祸害。”
贺莲房垂下眼“穿了他的琵琶骨,将他和祁玉河暂时关起来,待到我决定如何处置再说。”
天璇应声,转身离去。
贺莲房眸色深沉地着那张床,不忘吩咐下人将整张床的被褥都换新的。
染上了难闻的味道,她可不愿意再睡在上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贺莲房无意中抓住了聂芒,那边的翰林府内,何柳柳已经成功地占据了上官悟所有的心房。也许在这一刻,在上官悟的心中,就是所有的亲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何柳柳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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