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是夜晚,徐应白下午睡了快一个时辰,现在还不困,他看着付凌疑烧得几乎快要青紫的脸,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椅子扶手上。
他转头正欲叫孟凡把大夫再请过来,却忽然听见了床上人低哑哽咽的呓语。
“徐应白……”
徐应白微微一愣,转头看过去,付凌疑神情痛苦,在睡梦中泪流满面。
他压抑而悲戚地低声叫着徐应白的名字,眼泪洇湿枕头。
这是梦到什么了,徐应白眉头皱得更厉害,哭成这样。
冷风呼啸,付凌疑陡然惊醒。
落雪簌簌下落,破败的庙宇里面只有他和几个逃难的人。
这里是定襄郡的一个小庄子,如今已经十室九空。
他喘着粗气,心跳得极快,撕裂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淹没。
庙宇正中央,是一尊石塑的人像,石像神情悲悯,眼皮垂着,目光落在庙宇众人身上。
他眉心点了一点鲜明的朱砂,在雪光下亮得惊人。
只是石像周身破损斑驳,底座和身上还生了青苔,石身上到处都是凹陷残缺的痕迹,是被人用石头砸的,连眼角处都有一块陷下去的伤痕,远看过去,像一滴即将落下的眼泪。
付凌疑怔怔地看着这座石像。
躲在石像底下避雪的老人看着他双眼通红地看着这座石像,慢慢解释道:“这石像是徐大人,徐大人你认识吗?”
付凌疑僵硬地看着这尊石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老人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徐大人在我们定襄当过郡守呢!”
“后来他调职了,我们就筹钱给他建了个庙,徐大人……菩萨一样的人啊……定襄多少人都是被他救活的……可是后来逃难的人都说他是叛贼!”
“好人没好报啊……好人没好报啊!”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完就大哭大笑起来,付凌疑缺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死死地盯着那尊石像,石像无声地和他对视,破败不堪的庙宇外风雪大作,雪从屋顶的漏洞飘下来,落在石像身上。
庙内躺着十几位流离失所的灾民,蜷缩在石像旁边的一块空地取暖,石像的影子温柔地笼着他们。
付凌疑缓慢地靠近石像,伸手去触碰石像一角,他的指尖神经质地发颤,在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时全身都在颤抖,脊骨深深地弯了下去。
徐应白活着的时候救人,死后庙宇被人砸得破败不堪,却还是极尽所能地庇护了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保得住同僚的性命,保得住万千弋百姓的性命,却保不住自己的一条命。
付凌疑忍不住失声痛哭。
为什么?凭什么!
石像的目光落在他眼前跪下的男人身上。那悲悯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不解——你为什么哭呢?
你为谁而哭呢?
付凌疑最后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地从这座庙宇里面走了出去。
他回望来时的路,又望向他即将要走的路。
天地寂静,满目苍凉,付凌疑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这近两年的时光里面,他走的全是徐应白去过的地方……
长安、嘉裕、洛阳、定襄、再到江南又往嘉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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