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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那些药粉、药丸都是用小瓷瓶和小罐子装着,然后再排列整整齐齐地搁木箱里,晒干的药材则另用各式各样的器具装。
刘蝉儿听得呆了,小葱跟秦淼同时大叫:“秦涛!”
秦涛被吓了一跳,一脸无辜地看着两个姐姐:生病了、受伤了,不得吃药?他就算怕苦,也是不敢不吃药的,不吃药怎能好呢?二师姐刚才还说躺在床上闷呢。
郑氏强忍抓住这娃儿暴打的冲动,将这小子拖到跟前,打叠起一万分耐心低头问道:“你说,生病是不是很倒霉?”
秦涛连连点头。
郑氏就道:“所以,你就算是好心,也不能让姐姐吃许多药,那就好比让她更倒霉。你该说‘吃一两剂药就好了’,这样人家听了才高兴。更不能客客气气地跟人说‘没事就来我家看病’。那也是咒人家生病,咒人家倒霉,人家听了会不高兴的。”
秦涛眨眨眼睛,疑惑地问道:“要是吃一两剂药不得好呢?”
他上一回受了凉,可是喝了三天的苦汤药呢。
郑氏咬牙道:“那也要这么说。她听了心里一高兴,就能好得快了;要是像你说的,吃许多药才能好,她想想心里就难受,那就更不得好了。你只要想法子让姐姐高兴就成了。”
秦涛大力点头,表示受教了,道:“我晓得了,就是哄人!我那时候生病,我娘哄我,说喝了这碗药,就能好,就再也不用喝了,我就闭着眼睛喝了。到了明天,娘又端了药来,跟我保证是最后一碗,我又哭着闭着眼睛喝了。又到了明天,我又喝了最后一碗。娘一直哄我,我喝了许多最后一碗药才好。”
众人实在憋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这时,刘婆子进来,陪着说笑几句,又对小葱道:“我瞅见樱桃把蛇给炖上了,晚上也是一碗汤,让你喝了解解气。”
接着,又有人来喊吃饭,于是郑氏留下小草陪小葱,带着众人出去吃饭,另让人把饭菜给小葱送进房来。
等张大栓父子跟张老太太回来,又都去看了一遍小葱,问了无事后,方才放心。
张老太太还说,往后再也不准她跟男娃子一样出去野了。
吃过饭,女娃儿都去了后面陪小葱,板栗他们则跟长辈聚在正屋说闲话。
郑氏问张槐,山前那四百亩地的庄稼收了多少。
张槐道:“花生收完了,还剩下山芋、葵花,还有些晚黄豆跟玉米,还有就是辣椒了。估摸着再有两天就差不多了。”
又劝她不要操心,“虽说你生了他们兄妹好几个,也不能大意了。只管在家好好养身子,凡事都有我跟爹,板栗不是也能帮把手了么!”
张老太太道:“我不就是这么跟她说。啥东西也没人重要。你好好地把这娃儿给生下来,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郑氏倒不好意思起来,对张老太太道:“娘,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能吃能喝,好的很。”
板栗跟葫芦说,他们已经叫了佃户的娃儿,下午去地里帮忙秋收。
张槐点点头道:“你们去了也好。你爷爷跟我都有旁的事,不能在那照应。虽说王忠安排了人,家里也该去个人看看。”
第059章不慈
郑氏惦记地里庄稼,因为那块地是她名下的,甚至那上万亩山林及各种出产、一百亩养鸡的竹林等,也都是她的,其资财占了张家产业的一半。
只除了那些木耳场子、田上酒家、山野斋、腊味作坊并云州新置办的林地是公中的。
并非郑家豪富,当年给闺女陪嫁了许多嫁妆,这些都是郑氏经营起来的,连张家和郑家的发家,她也是功不可没。
如今,她的产业由王忠和葡萄两口子打理,除账目郑氏要亲自过目外,外事大多由张槐代监管,后又渐渐移交给板栗。
山前的四百亩地是跟大片荒山当年一块买下的,为的就是出入方便。十年,如今,荒山变茂林,荒地也已经变熟地,种满了玉米、黄豆等庄稼。
午后,山芋地里一片忙碌,挑山芋藤的,挖山芋的,捡山芋的,连和小娃儿都没闲着,不时有汉子将成担的山芋挑去库房——竹园边的溶洞里存放。
山芋垄沟里套种了葵花,一根根葵花被砍倒,小簸箩似的葵花盘子也是装了一篓又一篓,葵花秆则捆起来竖在地头埂,等晒干了再弄当柴烧。
板栗跟葫芦等人在地里来回照看张罗。
让私塾读书的娃儿于春耕秋收的季节下地劳作,是张家特意向夫子要求的,一来可让他们挣些工钱补贴家用;二来也是教导他们重视农耕的意思,便是张郑两家的娃儿也都跟着出来一块干活。
板栗正掰开一个大葵花盘子让葫芦看,说今年的葵花不大好,瘪子多,就听一阵骂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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