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陈氏,罚她跪掌她嘴要她抄书,也无人为她撑腰,如同蚁蝼,入不了豺狼虎豹的眼,更不会视她为对手,欺负她都嫌掉价。
但陈贵人是姜娴身边第一得意人,碾死她变成了不可为之事,豺狼虎豹便蠢蠢欲动起来,很想手贱戳她两可,或借此来下姜娴的脸面。
福祸相依。
陈贵人没想到深一层,她本能地觉得待在姜娴身边特别安全,无事不独自出门,也不想单独面对皇上。
见状,谢彻有些心软,便摊开来和她说:“未承过宠的宫妃晋作贵人就到头了,如若你想要更进一步,此事便不可逃,”他一顿:“朕要听你的意见。”
人所思所想,不能超脱于他所受的教育。
谢彻并不想宠幸陈贵人,他看她像看仓惶的小动物,很清新很不做作,但他也很不吃这一款,但娴儿以前总惦记着晋位,料想她身边的人也如此。
于是,已许久不去其他妃嫔宫里的皇帝破格翻了陈贵人的牌子。
迈过这一槛,以后封妃都不是做梦。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上刑场之感。
片刻,陈贵人小声说:“当贵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臣妾就喜欢当贵人,只求皇上让臣妾在贵妃姐姐身边长驻,把臣妾当成一只小猫小狗便是。”
谢彻:……
那是他的娴儿,他的爱妃!
谢彻让她想好了说,他不会来第二次,跟她说话他头疼。
“只要能待在贵妃姐姐身边,臣妾便是回去当答应也愿意。”
听完陈贵人的心意,谢彻便乐得不再劝,改道回乾坤宫批奏折去。
此内情无第三人知悉,于是就有了陈贵人触怒圣颜,被永搁玉牌的传闻。
陈贵人不在意,虚名罢了。
跟在姜娴身边她过得比谁都滋润。
难道膳房会因为她不是主位娘娘,而克扣她的膳食吗?要克扣起来也不简单,陈贵人嘴馋又嘴刁,每回传膳都打着昊贵太妃的旗号,鲜少走自己的分例。
偏偏昊贵太妃很惯着她,对此从来只有管饱管够。
“怎么能说昊贵太妃命好呢?”
玄烛苑的洒扫宫女忿忿不平:“昊贵太妃能有今日,分明全靠她过人的美貌智慧和铁腕手段啊!我进来伺候之前爹就说牝鸡司晨国将不国,但前朝就没几个能拼得过昊贵太妃的,被她熬走了好多拨人。”
哪怕是在熙华园里伺候的宫女也是好出身,听家中父兄提及朝堂之事也是常有的,特别是昊贵太妃,是一众年轻姑娘的“反面教材”。
父兄叫她们既要学昊贵太妃笼络男人的手段,又不能像她这样僭越争先。
太上皇后才是好女人的典范。
可惜无子又多病。
“也对,陈贵人有什么本事吗?”
说闲话的宫女齐刷刷将目光转到定芳池当值的宫女。
那边距离陈贵人的听竹别院最近。
“呃……”
那宫女迟疑了一会:“听说,陈贵人的毽子踢得特别好!能一口气踢三十个。”
旁人惊呆了:“陈贵人今年也五十有六了吧?身子骨竟这样好?”
“万事不操心身子不就好?有个头疼脑热的太医立刻就到了。你想想昊贵太妃是有本事的人,陈贵人她不是,不就是全靠命好。”
这宫女说一句,其他人就点个头,都觉得是这个理。
说着不由艳羡起来。
她们不求有多大本事,就想一生平安顺当富足,陈贵人她全占了,别的太妃还在皇宫里受容贵太妃的气呢,她跟着到熙华园来过日子,竟过得非常舒服。
太上皇是懂得享受人生的,并不是全年待在熙华园,经常带着家眷游山玩水,随行名单里明明没有陈贵人,她总能想到办法混到昊贵太妃的座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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