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见贺重霄出言叫住了自己,那拔腿欲走的磕巴小吏被骇得一个激灵,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面露犹疑地看着贺重霄,他攥了攥袖口,将身上因先前墨和光的那番踢踹而产生的红肿乌青不着痕迹地遮住了,而他的这番动作却被贺重霄尽收眼底。
看出了对方绞者衣角的局促,贺重霄虽是上前半步,却是放缓了语调:“竟然他平日里就这般对待你们,你们为何还要为这种人卖命?”
“我听闻墨长史曾有一段为凉州城内孤寡鳏独者提供三餐食宿和营生活计的美名,想必你也是其中一员吧。”
见那小吏仍是垂头不语,贺重霄便也不再询问,却已是心下了然。而许是被贺重霄言语中的一针见血而感到吃惊,小吏又沉默了一会儿后终是哑沉着嗓音如蚊蚋般地开了口,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沉凝哽噎:
“贺贺贺将军,想必、必您也也也知道,像是我我我、我们这般命如芥、芥芥子之人向来没有太多的选择余余余余地……而、而而我们既然吃了墨家的的、的这口饭,便只有效命于其这一条道可可可以走走,毕竟我们中中、中的大多数人都如我这般身无长技……”
“连个茶都泡不好……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干甚么用的!?要不是老.子我大发慈悲,你们这群野狗早就饿死街头了!”
听见都督府内隐约传来一声瓷器坠地的锵然脆响和墨和光那熟悉的破口大骂,又见贺重霄见状虽是眉头紧锁却也不再多问,丢下这么句话后,那小吏冲贺重霄俯身施以一礼后,便亟亟告退退回了府内。
走出都督府外不到数步,白骁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滔天怒火,破口大骂了起来:“不就仗着自己是林相手底下养的一条狗便在这狐假虎威么?狗.娘.养.的玩意!还凉州父母官呢,我呸……他.娘.的也配!?”
白骁从从到大饱经世间疾苦向来多嫉恶如仇,最看不惯的便是如墨和光这般鱼肉乡里的狗.官,听闻小吏的那番话语不禁心下一阵忿忿。
至于贺重霄,他虽然一语未发,可有如徐校尉那般将自己的大把岁月年华乃至生命都献予戈壁荒烟的忠赤国士,但城内却豢养着这般谄上欺下的贪官污吏,他心中却又如何能不恼怒、不愤懑?
“要是可以我真想现在就冲进那都督府内去手刃那狗官,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听到白骁又毫不客气地朝都督府方向啐了一口,贺重霄却是沉声开了口:“虽说墨和光那厮是为沽名钓誉,但就如方才那小吏所言,不知这凉州城中还有多少人如他那般无奈食宿效忠于其手下,若是取他性命,却不知这凉州城内会多出多少离散流民。”
“我知你武功好,行为处事也颇有魄力懂得随机应变,但朝堂上很多事情却并非如战场上致胜杀敌这般直来直往,只求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军营虽说看似距朝廷甚远,但其中这些道理实则仍是相通的,你且谨记着凡事都需知晓分寸,切莫冲动。”
“……我方才不过只是气头上随口说说罢了,贺将军您莫要见怪。”
被贺重霄这么一番提醒,白骁瞬间便重新冷静了下来,他有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说的这些我心里当然知道……我虽出身莽野,却仍晓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或者说,不光是我,我们所有的兄弟都很感谢贺将军您能不计我们先前的落草为寇而将我们编入营中,能让我们有衣穿、有饭食,更重要的是让我们知道了原来我们这群生来犹如蝼蚁草芥般的小人物居然也可以有朝一日能有实现自己价值的机会,只是这些碍于大家都是些糙老爷们所以先前一直不懂得该如何表达给您罢了……”
“贺将军,谢谢您,您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抵就像我哥之前说的,那什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白骁虽然性情乖张狠戾,但实则却并不善言辞,这么大一长串话说得磕绊而笨拙,但即便如此贺重霄从头到尾却也没有打断他的话语,只是待白骁一语落罢才笑着淡淡道:“那便希望你这匹千里马不要辜负我这个假‘伯乐’的期许了。”
待到二人回到营中时已是过了饭点,但白骙却是极为细心地留了吃食遣人送到了贺重霄的帐内。
塞北苦寒,交通不便,先前军中吃的大多是炊饼饽杔蘸酱,或是稠粥里撒上些黄齑,肉食蔬菜平日里甚是难得,如此吃久了不少士兵都抱怨简直“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而白骙到了军中后却是另辟蹊径,将偶尔打来的野味制成脯脩,这才略微改善了一番军中的伙食。
贺重霄吃完饭巡营回来时,刚褪了软甲揉了揉额角准备休息,这时却忽而听得帐外传来一阵响动,刚心下警觉下意识地要握住几案上的佩剑,却见方才巡营时压根没见人影的杜衡文撩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道袍的灰头土脸的少年。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谁知道那家店居然那么黑,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虽然……咳,的确是我想要贪小便宜,但我们归元峰近年来的确是入不敷出,门派又建在了这鸟不拉屎的陇右,但我师兄这受的伤又不能不抓药,还好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要……”
“怎么又是你!?”
秦徵跟着杜衡文甫一走入帐内,甫一看清那主座上坐着之人当即心下大骇,满一路舟车劳顿东奔西走的絮絮叨叨瞬间戛然而止。
在剑南当时他诚然是感激于贺重霄的,可他哪里想得到当时与南诏一役胜利后,自己刚一拿着军营里给的答谢钱财和宫廷里流传出的炼制丹药的秘方准备回去重振师门,还没走出军营多久就被那鬼魅般神出鬼没的何子骞给抓了个现行!要不是如此自己哪里还会遭受一路上的这么一番无妄之灾?
一想到自己每次见到贺重霄就准没啥好事,秦徵早就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做了“瘟神”,当即便一个劲地往杜衡文身后窜。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我都能碰到你,我做错了什么哇……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秦徵当即被骇得目瞪口呆,只是抬手指着贺重霄瞠目结舌地哭丧着脸,却是并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但贺重霄却是没心思同这活宝胡闹,向杜衡文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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