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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见郑瑾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开始疑惑了,又哭道:“也不知道老爷在哪里听了什么混账人的挑唆,就回来给妾身没脸,可怜我在这屋里也是十多年的主母了,竟连个外人也不如。”
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朱氏又比他小着十来岁,正是老夫少妻,更不同些,郑瑾心中不由的也软了,倒也没说出是郑明玉说的话,只是说:“空穴不来风,若没有这样的事,怎么外头人人都在传?”
朱氏见他和软了,更是软着声音道:“必是有那起子小人,想要挑唆珠儿与我,想我与珠儿虽不是亲母女,却比亲母女还更亲近些,难免有些人看着眼热,再说,老爷也想一想,别说珠儿的嫁妆单子不在我手里,便是在,我拿着单子又有什么用,我难道还能去武安侯府拿东西不成?老爷若是还不信,便叫珠儿回来一次,问问她,可有这样的事,自然就清楚了。”
郑瑾听着果然有道理,又说:“那你叫这奴才做什么,外头传的可不就是说是这奴才亲口说的,叫武安侯府的丫头听见了,当笑话儿讲给别人听。”
朱氏听了,越发恨起武安侯府来,此时见郑瑾问到这里,心中一动,郑明珠今天闹这样一出并不小,武安侯府若是有心,只怕也要传给郑瑾知道,到时候又是一场官司,还不如趁这会儿想个法子说出来才是。
朱氏心中拿定了主意,先就问顾妈妈:“老爷说的这个,是怎么回事?”
顾妈妈爬过来,连叫冤枉:“原是因东西多了,一时没找着,奴婢说了一句,是不是问问太太身边的姐姐,因当日库里收东西,太太是派了身边两个得力的姐姐来帮忙的,万一记得呢?后来因找着了,也没回来问,不知道怎么就被人传成了这样。”
听起来倒还合情合理,连郑瑾也暗暗点头,朱氏不想在这事上多纠缠,便说:“原来是这样,倒是巧了,说起来……”
她又去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郑瑾接了,朱氏才说:“我本也打算今晚回老爷,讨个主意,原是昨日我隐约听丫头说姑奶奶传了铺子的大管事问话,我想着她年轻,又才出阁没多久,担心她不大懂这些生意经济的事,就赶着把她的管事妈妈叫了进来问问,幸而我问了,还真是叫人不放心。”
一边就叹气。
郑瑾皱眉,问她:“是怎么回事?”
朱氏说:“我细细的问了,竟是这些奴才,如今仗着主子年轻,性子宽厚不压人,再不好生当差的,去年铺子的入息就不如往年,且帐也做的糊涂,我瞧着很不是个样子,刚才也是气了一场,把这奴才骂了一顿,本想着不如把那个管事换了,另替她挑个老成的,如今看来,却是不成。”
郑瑾听她一心替郑明珠想着,不由说:“你说的是正理,为什么不成?”
朱氏一脸委屈:“我的老爷,如今我不过叫了管事妈妈来问一问,外头就传的这样,我再替她挑人去管铺子,还不知要怎么生吃了我呢,我再是不放心,也是不敢的。”
郑瑾倒是光明正大:“这有什么,珠儿的娘去的早,你不照应她谁去照应她?该管的还得管,她本就年轻,又没当过家,你叫她怎么挑人?”
朱氏说:“老爷说的虽是正理,可到底姑奶奶是出了阁的,也怕武安侯夫人和姑爷有些想头,反是不美,是以这些日子来,我心里虽是惦记着,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她在夫家难做。”
几段话说的入情入理,表情也是十分到位,郑瑾心中倒有几分过意不去了,朱氏一心为女儿着想,自己倒信了传言,不过明玉也是,外头的传言也拿来当正经事回,实在不够沉稳。
说不定就是因为朱氏与明珠走的近了,才有人胡乱猜测,有了这样的传言。
心中觉得朱氏委屈了,面上自然露了几分,朱氏看的清楚的,忙说:“这管事我就不替她挑了,只回头我悄悄的告诉她一声儿,叫她自己留意,能换便换掉吧,从今以后,我也要避点嫌才好。”
说着便拭泪:“到底不是我生的,过于好了,反倒是害了她。”
郑瑾心中就有几分过意不去了,便说:“这是这起奴才不省事,倒委屈了你,这件事你裁度着办,这些事本就不是爷们办的事,你不办谁办去?”
朱氏依然露着迟疑:“虽说是这样,可到底是出了阁的姑奶奶,不仅是怕姑爷有些什么想头,且传出去外头也不好听。”
郑瑾说:“你顾虑的也是,明日早朝后我亲与大姑爷说就是了。”
朱氏顾忌的就是武安侯府,郑明珠她一向是有把握的,此时见郑瑾这样说,便答应了下来,还又说了许多委屈,她才三十多岁的人,正是风韵最佳的时候,此刻露出委屈,带着娇嗔,便是郑瑾英雄了得,也难免化为绕指柔,说了许多宽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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