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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第37章三六章

陈曦整天躲在家里看书,闫文清担心她再闷出毛病来,于是推荐她去学校里的老年摄影班帮忙——周家年表示陈曦精神状态已经正常,目前需要慢慢引导陈曦恢复人际交往——这个老年摄影班是学校工会组织的,同期还有各种绘画、书法班,闫文清就在里面练书法,正好一边练,一边暗中陪着女儿。

陈曦每周去两次,教那些退休的教职工拍照片。她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温寒。虽然没见到他,可看到他的车,也是一样的。

她是个自私的人,而这辈子做的最自私的事,就是骗了温寒。

陈曦原本以为自己能放下,可见到温寒的一瞬间,哪怕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哪怕隔着厚厚的车窗,她心底还是轻轻颤了颤。那一刻,层层叠叠的记忆涌上心头,陈曦莫名想到了很多,想起他奔波数日之后疲倦的睡颜,想起他被汗濡湿的T恤,想到他的笑,他的恨,他猩红的眼,还有他曾涨满过她的身体……

一切历历在目,陈曦只觉自己好荒唐,她甚至没有亲口跟他道歉。

温寒是个很好的人,她却坏透了。

陈曦簌簌眨了眨眼,眼睫如蒲扇,扇去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就听闫文清在旁边问她今晚想吃什么,说正好可以顺便去校外的超市买个菜。自打新疆回来以后,陈曦胃口一向不好,闫文清便一直换着花样给她做菜。这会儿陈曦仍恹恹摇头,“妈,随便吧。”她应付了一句。

“随便可难办了……”闫文清皱眉。

陈曦见状楞了半秒,只想母亲安心,她胡乱说了几个家常菜,闫文清这才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的往校外超市去。

母亲安心了,陈曦却觉得有些累。

夕阳残血,她挎着相机,脖子间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有些茫然,就好像她在人前装的太久,久到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陈曦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整条街上空荡荡,没有车辆来往,只有零星几位,披着淡淡的余晖,行色匆匆,唯独一个人站在远处的树荫下。纵然隔得远,她也能一眼看到这人指间夹着的那道猩红戒疤。陈曦撇回头,闫文清已经开始唠叨旁的事了,他顿了顿,说:“妈,我有点累,想先回家。”

闫文清当然不放心陈曦一个人行动,可周家年提醒过,千万别给陈曦太大的压力,更别再无故刺激她,所以闫文清不得不松口了。

目送母亲离开,陈曦长舒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这样自由自在的空气,卸下那张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这才慢悠悠往家走。

陈曦也不着急,半道上,她拐进一家便利店。

她胃口不好,正想吃些清口凉爽的东西,比如冰激凌。

冰柜很凉快,冷气扑面而来,一解燥热的暑气,对着花花绿绿的包装,陈曦认真挑选。可她挑来挑去,还是捡了自己喜欢的盐汽水口味。——这些年老冰棒悄然流行起来,味道没怎么变。

拿了一支,想了想,陈曦又拿起一支。她举着两根冰棍去收银台排队付钱。等轮到她的时候,旁边一人又替她付了。

正是温寒。

陈曦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他是他,却又像极了陆雨,如果不是今天狭路相逢,她只愿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到温寒。

可她仍歉这人一句对不起……

看了看对面这人,陈曦递了一根冰棒过去。

温寒微微一怔,接过来。

外面小花坛边有长椅,两个人坐在那儿,陈曦埋头吃冰棒。那上面是丝丝的凉气,舌尖舔过去,凉凉的,特别舒服。她三两下吃完自己手里的,舔了舔嘴唇,旁边那人又递过来一支没拆封的。

陈曦抬眼望过去,她的那双眼还是很黑,宛如泛着流光的宝石,还很冷,似乎能把人看透。

可温寒执意如此,他又解释了一句:“我不吃这些。”

夕阳西下,滞留在地面的暑气慢慢往上蒸腾,陈曦觉得有些闷,她沉默的接过来,半晌,才说:“温寒,你还对我这么好干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骗你,我特别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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