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立即订了第二天的机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他收到书架上的琴谱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册旧琴谱后面有个东西,便拿起来看了看。
那是一个透明的立方体,不知道什么材质,沉甸甸的,里面漂浮着一把小提琴与一把琴弓,琴身与琴弦都极为精致,连琴弓上极细的弓毛也根根分明。
钟关白觉得有点眼熟,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片段,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听见陆早秋在洗澡,也就没去问,想来是陆早秋的东西,于是又放回了原处。
他没太多东西要收,只有琴谱单独装了一个箱子,细细封好,要走特殊物品的途径托运过去。
等他收拾好了,陆早秋已经洗完澡,正坐在卧室里看一本书,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陆早秋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钟关白才发现那不是书,那是一本相册,是他们第一次巡演的时候拍的,学院做成了纪念相册,乐团成员人手一本。
钟关白远远看着,一颗心成了太阳底下的一颗蜜糖,不一会就化成了糖稀,在他胸腔里滚动流淌,甜得他几乎有点发疼。
他们在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跟着学院的交响乐团做过两次大型巡演,第一次巡演的时候陆早秋对于他而言还只是高山仰止的小提琴首席,教科书一般的冷静,不苟言笑,寥寥数语只有钢琴与乐团的整体配合。
那时候钟关白心里除了敬畏,什么都不敢有。
陆早秋拣着有钟关白的照片看完,将相册放进抽屉里。
钟关白走过去感叹说:“那时候我怎么就没跟你在一起呢。”
陆早秋一愣,仔仔细细看了钟关白一会,眼睛里的些许复杂逐渐变成了浅浅的温柔笑意与平和包容,他说:“早点睡吧。”
钟关白不敢造次,老实躺到陆早秋身边。
他太久没有这样早睡过,连日的疲惫让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钟关白把一应文件都交给了律师,下午就坐在机场的贵宾室里拿陆早秋的手机给秦昭打电话,给自己手下的人安排出路。
秦昭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当年能迅速从一个过气演员变成现在家喻户晓的影帝,是承了钟关白和唐小离的恩义。
那时候唐小离写的东西挺火,有投资人要买他的IP改编电影,他坐在投资人面前,指名道姓地要秦昭演男一号,他自以为很有情怀地说:“我这本书就是为秦昭写的。”
投资方连秦昭这个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上网一搜,这人属于典型的“演的角色家喻户晓但是谁也不知道演员本人到底叫什么名字”,总而言之,没有名气,担不起票房,但是演技炸裂,片酬还低,是个演配角的好人选。
投资方搞明白了情况,发话了:
要秦昭当男一,白给IP也不拍,要拍就要请当红小生来扛票房。
唐小离气得把铂金钢笔朝合同旁边一甩,说:“爱拍不拍。”
在这个圈子里,唐小离到底还是新人,没有被成功改编的影视作品,他话放在那,非要秦昭,一下子还真没人肯冒险拍。
唐小离一个电话把钟关白叫出来喝酒,一脸欲望得不到发泄的惆怅,“没人拍我怎么睡得到秦昭?”
钟关白和唐小离,那是“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情谊,说通俗点,就是曾经睡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被纯洁地分析对方炮友活好活烂的战友。
两个骚零,情比金坚。
钟关白算是跟着温月安长大的,本来应该长成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奈何后来交的狐朋狗友全不是正经人。在这方面,他和唐小离的脑回路是一样的,他很快地找到了拍电影和睡秦昭之间的密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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