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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人说,宁远侯府嫁嫡女,一百八十八抬嫁妆,每一抬都是实打实的,若非许清墨戴着皇后请赐的凤冠,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妆早就逾制了。
花楹和曲莲跟在花轿旁,一个拿着喜糖,一个拿着点心。
许清墨坐在花轿上,意识一阵一阵的剥离,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佛珠,咬着牙保持清醒,拿着扇面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轿子慢慢的向前,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可许清墨却感觉那些声音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依靠在那里,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花楹!”
一旁的花楹赶紧跟上花轿:“姑娘,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许清墨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一些:“早上我交给你的木匣子,不论今日发生什么事,明天早上,你都要把这个亲手交给孟和桐,知道吗?”
花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得让她交给孟和桐,但是许清墨说的话,花楹总是用心记着的:“我知道的!姑娘现在饿不饿?”
许清墨摇了摇头,才想起来花楹现在看不见:“不饿!还有多久?”
“再绕一条街就到了!”花楹轻声说道。
许清墨没再说话,紧紧的捏着佛珠,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接亲的人好不容易才回到永昌侯府,府上的人早早的就候着了。
喜娘高唱:“新娘子下轿!”
许清墨端坐着身子,却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身体,就在这个时候,孟和桐的手,伸了过来,她抓住他的手,跟着他出了轿子。
永昌侯府的正院里,孟和桐拉着许清墨,一步一步的走向坐在正堂中央的孟大娘子。
孟大娘子的身边,赫然一个牌匾,是已故的永昌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许清墨和孟和桐是被人簇拥着送进洞房的,吃饺子,合衾酒,一直闹了许久,喜娘笑着离开。
孟和桐外头还有客人要应对,就嘱咐许清墨在屋子好好休息,许清墨笑着应了,却不舍得放开他的手:“少喝些酒,喝得多了,难免头昏脑涨的!”
孟和桐看着许清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要是累了,你就先休息,不用等我知道吗?”
许清墨笑着应了。
孟和桐一出门就被拉着走了,年轻儿郎都在那里起哄,说是今天一定要想尽办法灌醉他,让他能有一个难以忘怀的洞房之夜。
等到人走了,许清墨强撑着的一口气缓缓松泄下来,她坐在床上,看着守在一旁的曲莲和花楹许久,然后说道:“我有些累了,我小睡一会儿,等儿记得叫我!”
许清墨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吃力了,花楹虽然觉得奇怪,却只是以为,是今天起的太早,太过疲惫了而已,便起身走出去:“那姑娘只能先小睡一会儿,可不能睡得太沉。”
许清墨笑着应了:“好!”
门被缓缓的关上,许清墨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疲软的身体,她看着自己已经慢慢无法控制的手,他她知道,她的灵魂开始慢慢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她终于,要离开了。
许清墨缓缓的躺下,头上的凤冠硌得她生疼,可是眼下也已经感觉不到特别明显的疼痛了,这样的感受她曾经经历过,就在她从入左阁的楼顶跳下来的时候,这是灵魂剥离的感觉。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一点一点的落下,她明白,她的时间到了。
不远处的烛火一闪一闪的,烛泪缓缓流下,将墙上的喜字照的的很亮:“孟和桐,对不起……”
门是被撞开的,冲进来的是孟和桐,他的身后,跟着一身袈裟的惠德大师。
惠德大师第一时间冲到许清墨面前,当他看到许清墨紧紧握着的那串佛珠时,紧紧皱起的眉宇微微松开,他伸手去摸她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惠德大师沉默了下来,孟和桐在这个时候冲到了她的身边,他紧紧的握住许清墨的手,目光里满是绝望,他睁着眼睛,痴痴的看着许清墨,竟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惠德大师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着佛经。
一直到这个时候,花楹和曲莲才察觉到不对,她们冲上前去,想要叫醒,只是小憩一会儿的许清墨,却发现她怎么也叫不醒她了。
“姑娘!姑娘!你别吓我们啊,你这是怎么了,姑娘?”花楹的脸色煞白,她不停的摇着许清墨,明明就在刚才,她还是好好的,她说她要休息一会儿,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这样了!
花楹不可置信的抓住孟和桐的衣服:“侯爷,我们家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呀,她明明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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