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季夜鸣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后颈,倏地势如破竹,不给准备,巨势洪流般、毫无征兆地冲向细渠沟壑。
沈别枝蓦地尖叫。
她不受控制地睁圆眼,浅褐色的清透双眸,层次分明的纹路,一层一层、自被撞l散的瞳孔向外扩。
干涸的小鱼般张着嘴,唇瓣润泽,短促的尖叫后,喉咙里几乎失了声。
季夜鸣修长手指捂住她的嘴,沉在她颈侧,低沉的嗓音如冷玉般质感:“别枝最好,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幽邃如深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沈别枝仰起的后颈,长指不受控制地收紧,仿佛是套住她的项圈。
沈别枝只觉整个人都被填满,脑子里纷扰的神思全被挤出,令她无法思考。
一句话回答不上来。
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沈别枝似乎只听得见山脚大海,潮起潮落的咏唱,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直到眼前的英俊脸庞放大,唇被季夜鸣攫住,如刚刚那样,推倒城门,冷漠重搅,捣昏一汪池鱼。
沈别枝在几近窒息的堵攫中回神,眼睛湿润,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整洁的衬衫仍旧规整地穿在身上,只一颗领扣被解开,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稳稳当当。
披着斯文儒雅的皮,发着野兽一样的狠。
疼痛与干涩提醒着沈别枝的神经,她不服输地瞪着他,开始反击。
娇气的家猫,伸出脆弱的爪子,露出小小的尖牙,用尽全力,试图让对手头破血流,却只能留下打情骂俏般的痕迹。
沈别枝平日并不抵触这样的事情,毕竟她也能从中获得快乐。
但今天的,犹如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彼此不带任何的情意缠绵。她始终被高大的猛兽压制住,久无一丝愉悦,唯有痛楚,所以是一场单方面的惩罚。
直至她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反抗。
窗外吹起了风,怡人的茉莉花清香裹挟海水咸涩的气息漫进房间,带着湿润。
原来下雨了,雨露无声,浸润冬夜里干燥的空气。
沈别枝总算不只是痛,但没有丝毫放缓的惩罚,她仍旧承受不住。
季夜鸣斯文的眼镜,不知何时,被扔在她面前的一片浅灰色里,干净无尘的镜片,映出她此时狼狈破碎的面庞。
他换时,沈别枝趁机艰难地往前逃,又被拽住小腿拖回,沉压压的重力严丝合缝地压下来。
季夜鸣捏着她下巴,嗓音沉哑:“跑什么?嗯?”
屋内暖气充足,晚风吹进,也感受不到寒冷,窗外的雨“哗啦哗啦”,越下越大。
沈别枝汗津津地枕在手臂,用力咬着唇,已无力气与他争辩。软被料子柔软,但冲击力过大,手臂的肌肤仍旧被磨红。
但她极有骨气,最痛时,也没有吭声,季夜鸣刻意磨着她开口,她的唇瓣如蚌壳般紧闭。
她闭上眼,安静地等待惩罚结束。
这种时候,不予回应,比竭力反抗,更能踩踏男人的自尊。
沈别枝浓长鸦黑的眼睫下仍有眼泪沁出,睫毛被泪水三两根粘在一起,因自身不断挪动而轻颤。
脸颊血色弥漫,如苹果一样红。
季夜鸣粗砺的手掌触碰着她的脸颊,拇指与食指掐住她的两颊,倏重:“说话。”
沈别枝被迫张开嘴,总算发出一点似是而非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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