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燕绥之疑惑了一下,“乔治·曼森那位大少爷的潜水教练是不是就叫这个名字?同一个人还是同名同姓?其他的资料呢?”顾晏:“目前就这些。”“你确定要用‘些’来形容我手里的东西?”燕绥之晃了晃那孤零零的薄薄的一张仿真纸页。一般而言,联盟的法律援助中心发一份完整的委托函,会包含三部分——一是案子的简要概述,能说明是哪件案子,什么性质,被害人情况和当事人身份。二是起诉相关的文件,这就能让被委托的律师知道之前的诉讼进展,也能明白自己拥有多少准备时间。签了名的通知,通知一般只有寥寥几句,还都是格式化的官方废话。除此以外,委托函送到的时候,那些厚厚的案件资料也会跟着一起送达,由律所的事务助理集合整理,一起发给被委托的律师。这是最常见的。而燕绥之现在拿到的,就只有孤零零的“通知”部分。除了律师和当事人的名字,其他屁都看不出来。“文件传漏了吧?”燕绥之道。顾晏:“已经让事务助理去问了。”燕绥之指了指自己的假名,“顺便问一句有没有写错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其实,法律援助中心除了正在执业的出庭律师外,还有一份后备名单,是所有有律师资格但正处在实习期的律师。委托函塞到实习律师手上的不是没有。要么是有特殊情况,要么是委托已经连续被多名律师直接拒绝。总之,比较少见。但陈章的名字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乔治·曼森,以及他身上发生的意外了。“难道是乔治·曼森的案子已经明确了?”燕绥之猜测完,又摇了摇头,“不至于,有点太快了。”顾晏看了眼办公室墙上全星系的智能时钟,亚巴岛所在的天琴星作为一颗出了名的度假星,非常小,跟德卡马这边也有时间差、自从上一回联系完凯恩警长,德卡马这边过了五天,天琴星那边已经一周出头了。以天琴星那边的警署效率,一件案子从发生到调查取证再到确认嫌疑人,通常需要十五天左右。而从确认嫌疑人到控方提起诉讼,再到法律援助中心为被告人委托律师,又得十天。所以不论是五天还是一周多,在这样的时间段面前,都不算久。顾晏想了想,试着拨了凯恩警长的通讯号。这回没响几秒,对方就接了。两人都不是喜欢寒暄兜圈的人,张口就直奔主题。“乔治·曼森的事情怎么样了?”“哦,这两天焦头烂额加班加点,忘了告诉你一声了。乔治·曼森还在抢救舱里躺着,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他的身体底子太差了,这方面的消息曼森家捂得很严实,我也不方便多说。至于案子,已经移交给上级警署了,涉及蓄意谋杀我这级警署只有初级调查权,收集完现场证据得出初步勘验结果之后就得往上交。”凯恩警长道,“已经有几天了吧,你那几个朋友的通讯号可能暂时还在限制中,但快了,也就一两天的事。”凯恩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担心朋友,所以简明地说了一点情况。关于案子的具体发展,上级警署没公布出来的,他不能擅自说。顾晏当然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凯恩的脾气,所以没再追问,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通讯。“听凯恩的意思,案子可能确实要结了。”燕绥之有些惊讶于警署这次的效率,“看来曼森家施压不小啊。”“也可能侦办难度不大。”顾晏说。又或者二者都有。事务助理的反馈送到燕绥之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在挖掘他过往经历的时候,发现了他跟曼森家的一些纠葛,找到了犯罪动机。这个案件最为顺利的一点在于,陈章并没有做过多狡辩和抵抗,被询问的当场就认了罪,两次口供内容一致,省去了很多麻烦。再加上曼森家族又跟催命一样跟在后面疯狂哔哔,这才使得乔治·曼森案成为了的态度前期十分配合,后期则十分消极,甚至直接放弃了自主委托律师的权利。于是这个案子在法律援助中心走了一遭,落到了一个实习律师的手里。这个实习生就是燕绥之。“阮?”同样被老师扔下的洛克在傍晚又偷偷摸摸蹭进了顾大律师的办公室。燕绥之抬了抬眼,道:“你怎么回回都跟做贼一样?”“听说你接了个案子?”洛克的表情活像黄鼠狼见了鸡,有点兴奋。“是啊。”燕绥之点了点头。“什么样的?复杂么?”燕绥之看着他的神情,配合地说道:“挺复杂的。”“真的吗?!”这回黄鼠狼已经把鸡偷到手了。不过很快他又叹了口气,“哎——真好,怎么没人手抖给我分一个呢。”
他羡慕了一会儿,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道:“对了,顾律师不在,你今晚不用加班吧?”燕绥之摇了摇头,“正准备收拾东西。”“那正好!”洛克道,“你上次去亚巴岛耽搁了两天,我给你找的那间公寓不是被人截胡了嘛。下午刚收到那个房东的消息,说截胡的那个人改主意了,所以现在公寓依然空着,你这会儿要是没事,我刚好可以带你去看看。”这几天,因为住处依然没能定下来,所以燕绥之还借住在顾晏那里。只不过这几天顾晏不是出庭就是出短差,在补亚巴岛耽误的工作,中间回过几趟律所,但几乎没在自己房子里住过,两人碰面的时间并不多。“今天恐怕不行。”燕绥之站起身把案件资料全部收进光脑。洛克一愣:“啊?为什么?”“刚才说了。”燕绥之笑了一下,“得收拾东西,事务助理刚帮忙订了飞梭票,我明天需要去天琴星。”“去天琴星干什么?”洛克依然很茫然。燕绥之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光脑,道:“因为那个手抖分给我的案子。”“这么快?!”洛克道,“你不等顾律师回来吗?好歹让他帮你准备准备。我听一个毕业的学长说,他第一次独立参加庭审,表现得一塌糊涂,脸红得能煎蛋,双面。”“……”燕大教授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脸红是什么感觉。他随口夸了一句:“哦?挺有意思,血气很足嘛。”洛克:“……”“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去?”洛克又问了一遍。那语气,好像燕绥之要去的不是法庭是黄泉大道。“嗯。”燕绥之笑着哼了一声,一边穿上大衣系上围巾,一边道:“等不了顾律师了,这边开庭时间有点紧。”“什么时候开庭?”“下周。”燕绥之道。“那不是没几天?”洛克惊呼,“怎么会这么赶?没道理啊!安排了实习律师,还只给这么几天准备时间。那不是板上钉钉要输嘛?”说完,他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啊……难道……”为什么援助中心会手抖找上实习律师?说是被大律师拒绝了多次,也许吧……毕竟为嫌疑人辩护,在那些人看来就是跟受害的曼森家对着干,一定有很多人不乐意。但这么短的时间,够他们问几个律师呢?更大的可能性,是曼森家给警方法院施完压,又把箭头对准了援助中心,于是援助中心干脆遂了他们的意,放弃有经验同样也有风险的大律师,转而在备用库里挑了个实习律师。阮野这个身份下的履历连两行都凑不齐,一看就是个混日子的,再合适不过了。这种拿实习律师来敷衍了堵麻烦的情况,燕绥之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一看就明白了一二。他下午还跟菲兹确认了一下,在援助中心的资料库里,他的实习生身份是挂在莫尔律师名下的,因为南十字律所默认顾晏是暂替的老师,而莫尔律师风头并不算盛,他的实习生也没什么好特别的。洛克张口结舌地愣了半天,憋出一句:“所以找实习律师……就是料定了你会输啊?!”燕绥之透过办公桌背后的落地窗看了眼外面,还没出去就能感觉到玻璃的寒气。他拉了一下围巾掩住下巴,翘了一下嘴角道:“是啊,还羡慕么?”洛克差点儿把自己头摇掉了,“不了不了,你……哎……你多保重。”第二天上午,燕绥之拎着光脑和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去天琴星的飞梭。独自出差,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的事情了,熟悉到他都快忘了自己还顶着实习生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忘了要跟老师报个备。燕大教授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人报备的习惯,一时间根本没意识到这点。直到在飞梭上接到了一个通讯。看到小心眼的薄荷在屏幕上跳,燕绥之犹豫了两秒,莫名有一点点心虚,不过转眼就散得没影了。他咳了一声,接通了通讯,张口就理直气壮地道:“正要找你呢,你倒是很会挑时间。”特别特别坦然。通讯那头的顾晏:“……”骗鬼?但是这么一堵,顾大律师只能顺着话道:“案子什么情况?”这趟飞梭人不算多,燕绥之旁边的位置空着,但他依然没有在这种场合滔滔不绝的嗜好,所以三言两语说了一下重点,相信对方该明白的都能明白。联合审查委员会大楼下,高级事务官自己端着一杯咖啡,又把另一杯递给顾晏。顾晏戴着耳扣,一边打开了咖啡杯的小盖口,一边低低“嗯”了一声,简单应答着通讯那头的人。直到耳扣里传来某人对援助中心的评语:“柿子专挑软的捏。”“……”顾大律师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诶?怎么了?”高级事务官看着他皱着眉咳了几声,“怎么好好就呛了?吸到风了?”顾晏摆了摆手,抬起脸来的时候已经没了表情,“没什么,听到句鬼话。”说完,没等耳扣里某人有所反应,他就直接挂断了通讯。柿子专挑软的捏……结果挑中了燕绥之。真有眼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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