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见到了他的‘哥哥’,他们在住了十三年的老房子里拥抱,接吻,老式印花墙上堆满了金灿灿的奖杯,他被抵在墙上时,不小心碰倒了最边上的那个。
金属落在地上的声音,两道急促且紊乱的呼吸声,唇齿相交引发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无不充斥着大脑神经,点燃浑身血液,热得人快要死掉了。
以至于腰上是何时多了一只手,衣服是如何掉到的地板上,他都不清楚,毫无意识。
寂静的夜,昏暗的房间,他只记得魏允是如何亲呢的叫他名字,如何将过去空白的七年填进他的身体。
*
清晨,于映被手机铃声吵醒,他闭着眼在床上一阵乱找,在摸到外侧一道余温后,动作愣怔了一秒。
不知是谁把手机接通放到了他耳朵上,随后扬声器传出一道女生的声音:“小鱼老师,送画框的人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他们在等你查收呢。”
刚被惊醒,于映的呼吸很不平稳,说话都没什么声儿,他依旧闭着眼,疑惑的“嗯”了一声嗓子黏黏糊糊的:“什么画框?”
电话那边的人继续说:“画展的画框啊,你办的画展,《十三年》,忘记了?”
画展……十三年……
“哎呀总之十点之前你要是赶不过来,我们就帮你签收咯。”话落,对方挂断通话,扬声器中传来一阵忙音。
于映很是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画展,什么……十三年?
于映猛的睁开眼,闯入视线的是白得反光的天花板,以及存在于他脑海里,七年不曾踏足的老房子。
他和魏允一起生活过的……老房子。
“哗——”
卫生间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于映撑起上半身,薄而软的棉被滑落至腰间,露出里面青青紫紫的肌肤,也是这个时候于映才意识到,他的身体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的疼。
他重重撑着床铺,大口吸着气,身上的痛和痕迹让他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他回国了,也见到魏允了,他们甚至还在这里……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高大的男孩穿着一套不合身的睡衣,一边向他走来,一边用毛巾擦头:“你等会要去画展是吗?”
于映怔怔点头,眼皮子盖下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震惊的同时立马缩进被子里。
见状,魏允抿着唇轻笑,他的声音比以前沉重,也更好听了:“那赶紧起来吧,洗好澡我送你过去。”
于映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犹豫很久后,说:“那你带我去吧。”
“嗯。”魏允去浴室放好水,回来后单腿跪上床沿,可能是知道于映不好意思,他直接裹着被子把人整个横抱起来。
二十好几的岁数还要人抱,不是于映矫情,而是因为他走不了路,是个实打实的瘸子。
身体悬空的瞬间,如同曾经的那十三年一样,于映熟稔的环住魏允的脖子,耳朵靠在胸口去听里面的砰砰声。
卫生间里还放着以前于映用过的浴缸,魏允将薄被随意扔在架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帮于映洗澡,洗完给他穿上同样不合身的睡衣,抱回床上。
之前没注意,如今人清醒了,看着屋内满地狼藉,于映无地自容,捂着脸问:“这里,也没衣服换啊?”
魏允将本来就短了一大截的衣袖往上卷:“没事,我给妈打过电话了,她等会送过来。”
“周阿姨?”
魏允笑:“不然呢?”
“……”于映彻底没气了,上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魏允敛去笑声,在于映身旁坐下,像摸小猫一样摸他的头发:“没事的于映,不要怕,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熬过去了。”
“之前在国外比赛的时候没机会跟你说,其实你不在的这七年,我妈每天都在念你。尤其是你走的第一年,她没有一天是笑的,见到我就让我滚,让我别回家了。”
“她怪我骗你,费尽心思把你骗到那么远的地方,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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