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始终是这样,没有坚不可摧的肉.体,丰富的思想像一层无形的盔甲,将人类全副武装,甚至让人们产生了一些无知又自大的妄想,以为整个宇宙真的是围绕着他们在旋转的,就连最早提出日心说的哥白尼也被世人所不容。
梁挽颐叹了口气,在面对与自然灾害几乎可以画上等号的实体,她能做的就只是向命运祈求,祈求她能够在这场灾难里活下来......
至于徐念,梁挽颐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有了可以在实体的眼皮子底下逃生的能力,虽然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但他却说他不会死......
心脏遭受重击,还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甚至跑出去找路了,梁挽颐担心他的同时,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她很好奇他是原本就是普通人,但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拥有着抵御实体的能力......
他好像对眼前这个地方非常了解......
梁挽颐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的衣服的袖子上,她穿的是类似于病号服的衣服,而徐念则穿着白大褂。
也就是说,她和其他人是病人,而徐念是医生?
医生和病人......
梁挽颐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隐约觉得这或许和“权限”有关,“医生”所拥有的权限本就比“病人”高。
梁挽颐对自己的猜测颇为认同,这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徐念知道的信息比她多,又为什么徐念并不会轻易受到污染。
只是不知道,成为“医生”和成为“病人”的条件分别是什么,这两个身份之间又是否能互相转换。
梁挽颐轻轻咬住了嘴唇,思绪越飘越远。
她又想起了徐念形容她的那个词,他说.....觉得她很温柔?
她哪里温柔了?梁挽颐无意识地用手指一下下地揪着袖子,她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曾无意间撞见过别人议论她。
“咱们班上那个梁挽颐性格好奇怪,成天冷着张脸,一点也不温柔,这种人谁敢和她做朋友?”
“我听说梁挽颐是个孤儿,这种原生家庭不完整的,心里多少都有问题,咱们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她当时只略略在墙角停了一下,就迈大步子,在他们惊诧羞愧的目光下,淡然经过。
“成天冷着脸”,“不温柔”,“原生家庭不完整的孤儿”,这些形容她的词很贴切,她也曾活在别人各色的目光下,被那一句句的议论刺痛。
但时间一长,她就麻木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即使身边的人不待见她,也不会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也更加无所谓了。
所以梁挽颐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有人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她。
“我哪里温柔了......”梁挽颐轻攥住衣袖,自语了一句,随后摇了摇头。
她反倒觉得徐念才是那个温柔的人,被她说了那么多冷话,还总热着一张脸贴过来。
梁挽颐收回思绪,叹了口气,她望着挂了一屋子的巨大皮茧,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场充满了幻想的梦。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着,因为没有表,梁挽颐只能大概估计着时间。
最中心的巨大心脏仍不疾不徐地有力跳动着,仿佛会一直这样跳动下去,直至世时间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金属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门边,梁挽颐一下子站了起来,全身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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