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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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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这记性,我得先给你请个大夫,不,我们上车,我直接叫小佟开到医院去。今日的风可真大,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犯矫情,拉着你走这么久……”

“婉君,你别这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婉君,心头钝痛不止,身上的痛也被唤醒了,她想她坚持不了多久,势必不能再停在桥上继续拉扯。于是她甩开谢婉君的手,语气愈冷:“你好歹是堂堂东北谢家的谢大小姐,如此这般,脸面何在?骨气何在?倒是让我确定,我看错人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颇为自得地拢了两下绒线衫的衣襟,愈发露出憔悴的轮廓,背影是十一分的决绝,逐渐消失于视线,隐没在人海。

谢婉君紧咬牙根,用毫无温度的手背揩了下眼睛,后知后觉抹花了妆,引路人多看了两眼。她倔强地昂起头颅,看到远天过路的莺燕,身体已经被风吹得僵硬了,她拽下挂在盘扣上的帕子,用力却缓慢地擦眼角乱飞的妆痕,因未带手包,只大致觉得没那么狼狈了才停手,旋即转身向北,毫不露破绽地下了桥,上车后又语气平静地吩咐小佟:“回家,我中午想吃葱烤鲫鱼。”

与此同时,外白渡桥南桥堍,一位穿藕粉旗袍、淡黄绒线衫的女子骤然晕倒,经好心人出手叫了辆黄包车,就近送到公济医院。

漫长的凛冬(03)

当晚严太太往谢公馆打了通电话,邀谢婉君到家里打麻将,黄妈在楼下接通,擅自做主给拒了,她知道严太太和谢婉君关系熟络,平日里没少差人来谢公馆送东西,极为恳切地同严太太解释道:“大小姐中午吃多了油腻的,吐得都见血了……”

严太太忙问:“去医院了没有?”

黄妈答:“不肯去,请过大夫来家里看,不过是老毛病。下午便没再出门,躺在床上养着,我刚上楼提醒她服药,也没应声,想必是睡下了。”

严太太那头有些吵闹,家里有人,她碍于人情抽不开身,故而只叮嘱黄妈好生照顾谢婉君,她明日再来探望。

黄妈一通道谢,电话便挂了。

楼上谢婉君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双眼是睁着的,黑溜溜地转着看窗外漆黑的天,满心凄凄,间或吸两下鼻头。

听见电话响,她也没动,很快就消停下来,猜到是黄妈给接了。明知道那厢必是酒局或牌局的邀约,平日里多是来者不拒的,更怕拂了哪个得罪不得的老板的面子,可眼下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大有恨不得毁灭一切的心态。

窗外仍旧阴着,入秋之后还是少雨,也不知这架势下不下得起来,连颗星星都没有,谢婉君不知又发了多久的呆,霍然坐起了身,将沾着泪痕的枕头丢到了地上,不解恨地踩了几脚,旋即摸黑出了房门,立在楼梯上朗声问黄妈:“谁打来的电话?”

黄妈答道:“严太太邀您打牌,我当您睡了,就给回了。”

谢婉君心思一动,当初为了救秦水凝,严太太是出了力的,今日秦水凝被放出来,别人就罢了,严太太她是该登门致谢的,虽说严太太兴许不知秦水凝已被放了出来,眼下她又一脸病容,鬈发乱蓬蓬的,戴着个防风的缠头,若是去严家,又要梳洗打扮一番,想想就累。

可她到底还是决定出门,命黄妈打电话叫小佟,黄妈犹想劝阻,谢婉君也不去听,扭身进了盥洗室。

黄妈哪里能懂,一方面严太太除了身份尊贵,对她来说感情也是不一般的,严太太不论是不知情还是不计较,她谢婉君的礼数不能丢。另一方面,她虽未经历过情伤,满腔的怨念无处发泄,也知道将自己圈禁在屋子里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不如提前为明天继续出门见人做个演练。

她默默地哭了那么久,眼睛都有些睁不大了,照镜子一看,除了眼球添了几道血丝,眼眶竟是半点都没红,她自嘲地想,她可真是个生在应酬场上的人,也该死在应酬场上。

出门前她同黄妈说:“将我房间里的枕套换了。”

黄妈提醒道:“昨天刚换的呢。”

谢婉君面不改色:“刚刚水洒了。”

黄妈连忙点头答应。

她带上了几盒舶来的香粉和香皂,都是礼盒装好的还没拆过,另有一幅梁老的字画,极具收藏价值,前些日子借着许世蕖的面子觍脸求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是送给严先生的。

进了严府她也没声张,人多口杂的,东西交给了管事的阿妈拿下去,待牌局散了严太太自会看到,拿出来卖弄才讨人嫌。

牌桌已经坐满了人,打过三圈了,女佣搬了个凳子,谢婉君坐在严太太身旁,帮她看牌,趁着洗牌的时候凑到严太太耳边说了句:“秦水凝被放出来了,还要多谢碧城姐从中帮忙。”

严太太自私些想,秦水凝不过开个裁缝铺,瞧着也不大擅长人情世故,谢婉君这般待她,其实是不值当的,全无回报可谈。严太太还劝过她放手别管这件事,没想到她管到了底,牺牲了多少便不论了,如今也只能归结为两人是同乡,赞叹谢婉君仗义至极,是个值得交的姊妹。

严太太抓了把好牌,笑道:“你瞧瞧,婉君坐下之后,我这手风都好了呢。”旋即又压低了声音,同谢婉君低语,“我也没做什么,苦了你。人能放出来就好,经此一事,即便她那个人再冷,也要挖空心思地报答你罢。”

谢婉君闻言不禁发出冷笑,又及时收住,没叫严太太看出端倪,意有所指地说:“是啊,她可真会好好报答我呢。”

心中则在骂着秦水凝,骂她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心火直燃。

严太太胡了把好牌,起身要去小解,叫谢婉君帮打,谢婉君上了牌桌,另有两位女眷,分别是张太太和高小姐,以及严先生的堂弟严从颐。

谢婉君伸手跟着洗牌,高小姐眼尖,纳罕道:“呀,谢小姐养得极好的指甲怎么绞了?上回你送我的蔻丹都快用光了,我还愁不知去哪儿买呢。”

谢婉君抬手看了眼干净的指甲,随口扯了个理由:“看腻了,前些日子不小心断了一个,我就都给剪了。正巧蔻丹也用不上了,明日叫人给你送到府上。”

张太太借机也要,谢婉君一并答应了下来,高小姐便笑着跟她道谢,赞她大方,也不追问了。

严从颐曾在国外留洋学医,回到上海后进了广慈医院,同严先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了丝严先生的精明,严谨则比严先生更甚,见状笑着说:“我倒是觉得指甲干干净净的才好看。”

早先严太太还有意撮合谢婉君和严从颐,且不说谢婉君没这个兴致,两人见了面,便是严从颐也没看上眼,瞧在严太太的面子上他们私下里吃过两次饭,便没后话了。

如今不知严太太是否又想给他介绍高小姐,说是高小姐已来严府打了好几日的牌了,输得底掉,依旧乐此不疲。如今听严从颐这么说,高小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将指甲包进了掌心,随便丢了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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